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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槐树下的刘柏杨他们走了过来。

蓝佳已经初二了，十三岁的她开始抽条，一张原本像年画娃娃样珠圆玉润的脸变成了个尖尖的小桃心，上面眉是眉，眼是眼，再配合着腮边一笑便露出来的两颗梨涡，端的是粉白鲜嫩，妩媚流转，甜蜜的就像一捧刚摘下的冬枣。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丫头不显山不露水的蜕变成了个美人，每当她走出大院时，她的美丽便像河水一样流过淞县的大街小巷，也流过了男女老少的眼睛。

漂亮的小姑娘蓝佳捧着双新织的手套，她向刘柏杨走近了，才递了过去。

“杨杨哥哥，喏，送给你。”

手套是用藏青色的精纺线织的，里面满满的装着炒货和糖果，鼓成了两只沉甸甸的巴掌。一旁的徐卫东看见了，伸手就要抓。

“哎哟喂！”

“去！”蓝佳劈手打徐卫东，白了他一眼：“不是给你的，是给杨杨哥哥的。”

“你怎么就偏心老刘呀！”

“杨杨哥哥，新年快乐。”蓝佳才不去理会徐卫东的阴阳怪气：“祝你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学业有成，事事顺心，爱情甜蜜！”

最后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男孩子都咧开嘴笑了。

“三岁长胡子，你看你那小老样。”徐卫东看着蓝佳一张瓷娃娃似的小脸，又忍不住逗她：“你让老刘跟谁爱情甜蜜啊，跟你啊？”

“我倒是想！”

蓝佳大大方方的承认：“但要杨杨哥哥也同意才行啊。”

刘柏杨闻言，也只能微微笑了笑——他向来拿蓝佳没什么好办法。

“张慢姐姐呢？”

蓝佳把手套送了出去，又开始东张西望：“我刚才想去找她玩，婆婆说她不在，我以为她跟你们在一起呢。”

“她怎么会跟我们在一起。”

罗小刚心直口快：“她跟老刘，平时连句话都不说······”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刘柏杨的眼神止住了，只好转口：“既然她不在，你就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不了。”

蓝佳把手套送了出去，已经心满意足：“我要回家看春晚了，拜拜。”

这时正好一朵烟花从她身后腾起，擦亮了天空，吓了小姑娘一跳。

“妈呀！”

蓝佳一张粉白白的小脸滚上了两坨红晕，她转身娇嗔了一声：“真讨厌！”

“蓝佳，来放烟花！”

一群男孩子们在院子里张牙舞爪的跑来跑去，想吸引她的注意：“别一天只跟柏杨哥说话，我们也想跟你玩啊！”

“去去去！”

刘柏杨从花坛上跳下来，像赶小鸡一样驱赶着那群孩子：“不许纠缠蓝佳。”

他把手套揣进了怀里，冲着蓝佳一笑。

“佳佳，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杨杨哥哥。”

蓝佳的两个小梨涡又像涟漪一样泛了出来，甜蜜极了。

蓝佳的身影都走出去老远了，沈天赐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老沈，你怎么了？”

刘柏杨拍了拍他的肩：“怎么跟傻子似的。”

一个学期下来，原本不对眼的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朋友，此时的沈天赐穿着一件笔挺的制服样式的棉大衣，像是个年轻俊朗的军人。

他戴着皮手套的手原本举着一朵燃烧的呲花儿，火光已经快烧到尽头了，他还惘然不觉的盯着蓝佳的背影。

“哟！”

差点把皮手套烫出一个洞，沈天赐连忙把呲花儿扔到了地上。

“老刘！”

他一张脸激动的通红：“这妞儿谁啊？”

“我们厂的，我妹妹。还在读初中呢。”刘柏杨看着神情大异的沈天赐：“咋？”

“跟你有亲没亲呐？”

徐卫东立刻接过话柄。

“看你这话说的，要是有亲，她还能喜欢老刘吗？”

“那这妞儿现在是老刘带着的？”

虽然听不太懂北京话，但刘柏杨还是下意识的觉得不是什么好词。

“什么啊。”他皱了皱眉头：“就是我们打小一块长大的。”

“不是你带着的就好，不是你带着的就好。”

沈天赐来来回回念叨了好几遍，突然眼珠一转。

“老刘，老徐，老罗，跟不跟我出去喝两盅？”

喝酒？

三个人都是一愣。

“县委班子在和平饭店团年，把整个一楼都包了。”沈天赐接着说：“这会儿指定没散呢，我们过去再聚聚？”

罗小刚正处于对成人世界狂热崇拜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点了头。

“行行行！”

“我也没问题。”徐卫东也说。

只有刘柏杨脸上有几分踌躇。

“老刘，你呢。”沈天赐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