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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裤缝上来回摩擦着，抬起头望着天，像是在竭力思考着。

徐卫东和罗小刚对视了一眼，一脸玩味的搭着肩膀走远了。

篮球场上只剩下了这两人。

“啊····”

刘柏杨个子太高，张慢对不上他的眼睛，只好去看他的衣领。刚打过篮球，刘柏杨只穿着件汗衫，领口被拽的七扭八扭，露出了里面一点微微冒着热气的锁骨。

靠的太近了·····那种青春期男孩独有的气味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草木和微微的汗味，实在靠的太近了·····

张慢觉得脸烧了起来，连衣领也不敢再看了，索性低着头盯着自己鞋尖粘上的一点泥。

“啊。”

刘柏杨终于“啊”出了个结果。

“三十儿那晚，是蓝佳在找你，我就是帮她问问你去哪里了。”

这时一行雀鸟掠过了低空。

篮球场边被院子里的婆婆大娘晒满了腊肉和香肠，时不时有雀鸟扑上来啄，为此赵大娘还用化肥口袋扎了个稻草人，可虚张声势久了，雀鸟们也就放大了胆子，开始和人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成群结队大张旗鼓的落在了腊肉上。

这小小的变数打破了两人的僵持，刘柏杨像得了救命符一般，连忙张开双臂转身去驱赶。

“去去去，走开！”

张慢觉得身上每个关节都酸极了。

她后退了一步，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

“我知道了。”

说罢，张慢就像那群被赶走的来不及迁徙的鸟儿一般，小跑了几步。很快消失在了刘柏杨的视线中。

春节刚收假，刘百灵的烦心事儿就一件接一件的来了。

一是廖展鹏的爸妈从乡下过来和刘家父母会面了。这原本是喜事，可来的人却不止老大爷和老大娘两个，廖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并几个还挂着鼻涕的小侄孙，也一块儿喜气洋洋的入住了刘家，屋子原本不算小，可一下子涌进了这么多人，便觉得每下一脚都能踩着个指头，刘百灵已经搬出去了，但依旧住不下，刘柏杨也只好腾出了自己的小房间，去和徐卫东挤在了一起。

第二件，便是文化馆来了个叫冯正亭的记者，是从省城来交流学习的，虽说这事儿和刘百灵没太大关系，可是年后例会上一照面，刘百灵立即便认出了他是谁。

是那个曾经在文化馆门口，要给自己照相的男孩。

从省城来淞县交流学习？刘百灵心下有几分奇怪，而且那男孩每每遇到自己时，总是一脸莫名其妙喜悦的笑，让她更是疑窦丛生。

再加上今天早上馆长跟自己说，他向馆里要求，点名要跟自己搭档，刘百灵走在回家的路上，更是越琢磨越蹊跷，索性摇了摇头，从包里掏出了家门钥匙。

廖展鹏的二姑盘腿坐在沙发上，伸手便从桌上抓了个橘子。

她把剥开的果肉塞进了自己孙子嘴里，随手将果皮丢进了燃烧着的火炉。

一股焦臭味升腾了起来，搞得屋子里乌烟瘴气，刘百灵刚推开门，就被呛了个跟头。

“大娘，二姑，哎哟，这是啥味儿？”

“啥子味儿，橘子味儿！”

廖二姑口中包着满满的果肉，嘴一歪，将米粒像连珠炮一样吐在了地上：“你男人呢？咋个没一起回来？”

这话有些刺耳，刘百灵皱了皱眉头。

“展鹏去我们馆长家了，说找他有点事。”

“馆长家？！”廖二姑一愣，马上喜笑颜开了起来：“我就说鹏娃子是个有出息的，都攀上大官了。”

她说罢伸手扯了扯一旁坐着的廖母：“喂，嫂子，你看你幺儿好牛批嘛！”

廖母却没接她的茬，她站起身去接刘百灵背着的包。

“百灵，上一天班累到了哇。”

“大娘，我来我来。”

刘百灵慌忙去挡她的手：“你歇着，包不重·····”

廖母还没来得及回话，廖二姑又扯开嗓子说了开。

“我说灵女子，你咋个还大娘大娘的，该喊妈喊老汉儿了嘛！”

这话一出，廖母见刘百灵眉目间有些不虞，连忙转头看了看坐在摇椅上抽旱烟的老头子，希望他出言制止下妹子，但廖父却只是伸手在鞋底磕了磕烟杆，一副天聋地哑的模样。

廖母只好自己讪讪的去拉小姑子。

“你说啥子，这都还没结婚·····”

“都睡到一个被窝去了，结婚不结婚都一样。”廖二姑满不在乎的又剥了个橘子：“早点改口嘛，也有个名份嘛！”

为着挤不下，刘百灵搬去廖展鹏的住处住了几日，这事儿虽没过明路，众人心里却都是知道的，但被廖二姑这样直截了当的点破，刘百灵的脸还是在一瞬间涨了个通红。

“你说什么呢！”

廖母慌了起来：“你别胡说八道。”

“我哪儿是在胡说八道嘛，我这是为了灵女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