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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来绕去其实就是一句话——谢谢党的栽培，谢谢单位的栽培，谢谢你们在座这些七大姑八大姨扯得上边扯不上边领导们同事们的栽培，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小全的今天。下面参会的众人也给面子，奉承话一句接一句，绕来绕去其实也就是一个意思——调任省城，又是这样重要的机关单位，真是年少有为，前途可期，中心思想就是反正你小全也快走了，又是升调，几句漂亮话换个面子，说不定未来哪天还能派的上用场。

你来我往中，小全抽空也瞥了廖展鹏一眼，那眼神有点幸灾乐祸，也有点同情。

这会儿的廖展鹏已经很明白了，他被小全耍了。

会议散场后，参会的众人又三三两两的边走边说起了话，有人问起了廖展鹏，说的当然是结婚的事情——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什么时候要第二个孩子，廖展鹏强打着精神应付，脸上看不出太多的端倪，直到和他说话的人都渐渐走光了，他才一个人走到了楼梯间。

这里是文化站安置清洁用具杂物的地方，轻易不会有人来。

廖展鹏背过身的前一瞬脸上依旧还挂着笑，转头看见映入眼帘零零散散的脏拖布扫帚，一下萎靡下来，他默默的站立了一会儿，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汉儿，妈，姑姑，我对不起你们。”

他说完这句话，就呜呜呜的哭了出来，廖展鹏心里的委屈快要把他淹没了，小小的楼梯间盛不下这样多的委屈，只好乱七八糟的从四面八方挤压了过来，廖展鹏一米八的高大身躯被挤压成了一米六，一米，最终，他哭成了一个刚出襁褓的婴儿。

“哈哈。”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廖展鹏猛然回过头，发现冯正亭正站在他身后，像是乐极了似的，正笑的前仰后翻。

“老廖，我说你至于吗？”冯正亭笑完了之后，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不就是个调任城里的名额吗？也值得你哭一场？”

冯正亭没有办公室，便把廖展鹏带到了县上的和平饭店。

“看着上吧。”

他也不看菜单，也不理会那个点头哈腰的经理，只是随手挥了挥：“做点清淡的，我这朋友今天心情不好。”

“喝点····？”

经理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在嘴边做了个端小酒杯的姿势。

“嗯，看着办吧。”

“喜欢什么，酱香的，还是·····”

“我说了。”冯正厅不耐烦了：“你看着办！”

目送着经理走了之后，冯正亭笑着悄声对廖展鹏说。

“你看这人的样子，不像个经理，像不像个太监？”

廖展鹏两只手在裤腿上来回的磋磨着——他认识这个经理， 平日常带着人在粮店和供销社采购材料，这个在冯正厅嘴里像个太监的经理， 在装卸工人和售货员面前眼高于顶，恨不得每句话都用鼻孔来哼。经理的老婆在粮店当主任，这两口子靠山吃山，在一条供应链上吃拿卡要多年，耍尽了八面威风。

这样一只老硕鼠，在冯正厅面前卑躬屈膝，像个十足的奴才。

廖展鹏几乎想伸手去探一探，对方的身上到底是什么在发着光？

“我明白你的心情，属于自己的东西嘛，被别人抢走了总是不乐意的。诶，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冯正一边给廖展鹏斟茶，一边打开了话茬：“但我可以明白了的告诉你，你想错了！这个机会从来就跟你无关，调任的候选名额上面出了三版，每版我都看过，没一次有你廖展鹏的名字！”

廖展鹏怔住了。

“那·····”

“你是不是想说，那我为什么要暗示你有戏？”冯正亭喝了口茶，茶叶恐怕不新鲜了，他轻轻皱了皱眉，把嘴中的叶梗吐在了餐巾纸上。

经理没走，站得远远的窥视着两人，冯正亭这个动作吓得他一哆嗦，连忙打手势吩咐人重新去沏茶。

廖展鹏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冯正亭接着说。

“很简单，我就是想看看你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的反应，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么想得到这个机会。”

廖展鹏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你是在耍我吗？”

“不，我是在试探你。”

“试探什么？”

“试探你的心思呗。”

“我的什么心思？”

“你的······”绕来绕去，冯正亭有些不耐烦了：“算了，我就问你，你想不想去省城。”

“你还是在耍我。”

“我没有精力耍你。”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经理这时小步上前了，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一只精致的小茶壶，像抱着一个传家宝。

“冯公子，刚才不好意思，前几天刚从杭州运来的西湖龙井，机关直供的，算是我给您赔礼了。”

“嗯。”看见冯正亭不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