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苦上加苦（1/2）

往北又行数十日，原本二十七人的队伍只剩二十人，张老三看着村长日渐消瘦的身形，和越来越阴沉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这十日他经历过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人间险恶。

本以为上班的时候被领导刁难，被同事孤立，共享单车的二维码被人故意涂抹掉已经是够人间险恶了，直到来了这里。

张家媳妇因为受了风寒高烧不退而死。

张大叔家的小闺女克化不了树皮肚子胀得像个皮球一样，前两日也是没了生息。

张大叔前几日为了踩崖边的野菜不慎掉落山崖，生死未卜。

昨日遇到一伙已经饿得两眼冒光的人，那伙人发了狠地朝他们冲过来，抢夺他们的食物，为了这寥寥无几的吃食，张成叔，李大哥被那伙人狠狠打死了，其余众人也或多或少的挂了彩，那伙人实在是没了力气，他们这才逃脱。

张老三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什么时候才能迎来曙光。

“爹，我们这样真的可以走到朝阳城吗？”张老三真诚地发问了。

“这些天你不知问了多少遍了，我当年跟随着马帮去过朝阳城，你跟着走便是了，少说话，省点子力气。”

村长其实心里也没多少底气，当年跑马帮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他这哪还记得这劳什子路啊，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给大家伙一个盼头，人得有了盼头才能活下去。

“爹，我看后头那几个小的快不行了，咱们要不歇会？”

张老三闻言没有多问，实在是问了他老爹不会再理他，经历过这么多事，他多少也沉稳了一些，幸好他生性比较乐观，不然早就抑郁死了。

“大家伙先原地休息一刻钟，咱们再继续赶路。”闻言众人恨不得马上瘫在地上，当然他们也是这样做的。

他们现在途经两山之中的一羊肠小道，官道上太多人了，他们现在一群老弱病残也抢不过那些人，也怕挨抢，毕竟这一路走来，也遇到过一两回那些个穷凶极恶的来抢人吃。

小道旁是成片的树林，只是慢慢入秋了，树叶慢慢枯黄，张老三想去林间寻下有没有被人遗漏的野果子，村长只叮嘱了两句让他不要走远了。

没一会功夫，张老三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不要问也知道，他什么也没寻到。

“好了，咱们该启程了！”

村长扯着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声，众人窸窸窣窣从地上爬起，你扶着我我扶着你，一副萧条的景象。

“村长，我家铁头不见了！”

正在众人打算动身的时候，一个妇人尖叫着冲了过来。

张老三认得她 她是村里张大牛的媳妇刘婶子，张大牛被来抢东西的人打死了，他家三个孩子如今也只剩下了最小的张铁头。

如今听刘婶子这么一说，众人才发觉人群中早已没了铁头。

“婶子，我刚刚好像看到你家铁头往林子里去了……”

人群中一微弱的声音响起，是一位形容枯槁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看起来随时就会晕倒的模样，他是李三伯家的小闺女——李春芽。

“你怎得不早说，我家铁头往哪边去了？”因为太过于着急，刘婶子的声音粗犷了些，听着像似有指责之意。

“我……我刚刚太累了，实在是张不开嘴皮子……想……想缓一下告诉你，谁知睡着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行了，大牛家的，你少说两句，春芽这般你也看得到，她刚刚走着眼皮子都要合上了，这事也不能怪她，你刚自个都睡着了，咱们还是赶紧找找吧。”

村长打了个圆场，就招呼众人一起找孩子。

这孩子丢了，当娘的着急也是能理解的，但是也不能怪别人啊。

眼见着太阳已到了西边的山那头，众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也没一人带回铁头。

“我的幺儿啊，你去了哪啊！怎得让啊娘这般好找啊！”刘婶子就像疯了般抱着一颗树干痛哭。

“唉！这大家伙找也找过了，眼见着这天就要黑了，咱们可不能宿在这林子里头啊，等下全被狼吃了去！”

村长吧嗒着早已没有烟叶的烟杆子，招呼着众人准备赶路，必须要天黑前找到落脚地才行。

林中鼠蚁蛇虫多，搞不好还有狼来叼人呢。现在这鬼日子，山里的兔子都快饿死了，那些个没有东西吃的畜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寻人吃。

两个力气稍大的妇人从地上拉起撒泼打滚的刘婶子，架着她跟上大部队，由于之前找孩子耽搁了一段时间，这天都擦黑了大家伙还没有走出这条小道。

“村长叔，这天都黑了，不会有狼吧？”跟在村长边上比张老三还矮小的男子一想到晚上会有狼就忍不住有些瑟缩。

“快点呸呸呸，说得什么浑话！”村长用烟杆子抽了下男子的后背，男子一脸苦相地呸了两声。

众人又行了一刻钟，直至幽深的黑色覆盖下来，面目狰狞的树木在暗处发出冰冷的笑声，林子的远处，还有着窸窣的动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