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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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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饭,煮不好饭,以后要嫁不出去。”

顾园撇撇嘴,她煮饭自学成才,自己感觉煮的还不错,至少都熟透。

老太太伸长胳膊关掉电视,慢慢挪到墙角搬来一张凳子,絮絮叨叨,“那戏里唱的因果报应,要我说,顾家绝后,就是我儿不该娶你妈,你妈命硬克夫,还生不出儿子,害顾家断了香火。”

老太太裹过小脚,重男轻女根深蒂固。

顾园听这话早已耳朵起茧,一颗心被烧了十几年也早就烧成灰,她拖过凳子坐下,抬起手臂擦额头上的雨水和薄汗,面无表情,“有顾灿,他是顾家的孙。”

“那也不算,他是外孙,你姑离婚他才改姓的顾。”

每次都是这几句话,顾园不搭腔,自顾自商量道:“奶奶,我想过来和你住。”

“傻儿!”老太太一巴掌拍到顾园腿上,“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还能活几天?”

“我不想住姑妈那,那个王升不是好人。”

“我教你的,你在那里放勤快些,只要她不赶你走,你的书就能念下去,你跟着我,她以后再不会管你。”

顾园低下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熬,熬到高考。

老太太目光涣散,拿出帕子擦起顾园额前沾湿的碎发,脸上沟壑述说悲苦,“园园啊,你爸走前和我交代过,一定要让你念书。你看看周围哪家的姑娘不是早早嫁人,你姑连初中都没读完。”

她叹了口气,拾起帕子抹泪,“虽然说女娃读书没有用,但我只有一个儿,他死前就交代我这一句,我不答应,他连声妈都不肯喊。我白养他那么大,供他上大学,在城里安了家,娶了你妈,就忘了我这个老娘。我恨呐!”

顾园默不作声,木然看着桌腿开裂的缝隙,听这无休止的唠叨抱怨。

老太太的话钢针般往耳朵里扎,“自古都是长辈心痛晚辈,后生都是没有良心的,你爸死了,你这辈子就只能哭,每天哭,每天想着他,你要记住你再也没有爸,你这辈子都不能够快活,你活着的每一天,要受尽折磨吃尽苦头,才能还我儿生你养你的恩情。”

无时无刻的精神惩罚,伴随成长。

顾园也想哭,她还没有坚强到能够承受这样的凌迟,旁人每提起一次,她的痛苦就要重演一次,已过世的父母都要再死一次。

她感到窒息,却不知道如何抵抗,甚至不知道这是无形的心理虐待,她只能咬破嘴唇,咬烂舌尖,将血和着泪咽下去,用身体的痛掩盖精神的痛。

她慌不择路逃离此处。

屋外的雨,比来时更大些。

顾园嘴角带血,闭着眼仰头大口呼吸。不想回去,也无处可去。

夜晚路灯将人影拉得老长,她沿着昏暗小道,往灯火最多的地方走,想寻求一丝暖意。

大韵百货商场旁是长途客运站,最后一趟市里的大巴刚刚回来。顾园在站台下,数着车里的乘客一个个下车,直到空车熄灯开走,也没有顾灿身影。

顾园没有手机,顾灿学校要上交手机,两人平时无法联络。

上个月顾灿走前和她说,今天会回来,他每次都乘最后一趟大巴,这个时间刚好是顾园给老太太送过饭,在长途车站等他一起回家。

复习的资料费,她的生活费,只有顾灿能帮她。

少女的失落不堪一击,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和雨水混在一起。

十七岁的顾园早早尝到绝望的味道,冷的,咸的,疼痛的,劈头盖脸的。

空旷站台与昏黄街灯下,仅有宽大校服将她裹住,纤弱单薄淋着雨,无助又可怜。

黑色越野车在她身旁停下,车窗半开,咚咚音乐像落雨的鼓点,有男人低吟浅唱,声线很低,如一缕丝线没入雨里。

顾园揉了揉眼睛。

车窗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修长二指夹一支烟,火星明灭,烟雾往上升起,挽成一朵白色小花。

“嘿,小孩儿,你家在哪?”声音低沉喑哑,男人眉眼隐藏在阴暗处,鼻梁高挺下巴线条紧致坚毅,锋利唇角轻扬,吐出一个烟圈,语调懒散,“问你话呢。”

顾园一路踩着影子走来,县城路灯稀少,不会有明显的黑影。

她明白过来,这辆车已跟她一路。

车窗又降下,说话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坐副驾,开车的是个长头发黄毛。

那黄毛,是县城有名的街溜子,扭过头撅嘴冲她吹口哨。

顾园满脸泪水来不及擦,瞪大眼睛后退两步。

“说句话就给吓哭了?”男人看着她,玩味地笑,弹掉烟头推门下车,身高腿长两步跨到她面前。

“啊——”女孩尖叫,转身就跑。

“送你回家,瞎跑什么?”

男人不可置信愣在当场,看着那小小身影惊慌远去,柔顺发丝甩过他面颊,留下一抹淡淡杏仁清甜,醇香中带点苦涩,香味熟悉,勾起人心中回忆。

他摸了摸脸,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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