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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轻沉忙里忙外，顾园发烧昏睡，他不敢走远，匆匆下楼吃了碗面，县城唯一的面包房就在大韵商场一楼，今天就剩这一个小蛋糕被他买下，他还特意说给根蜡烛，结果店员真的只给一根，刚才还被他吹掉。

小孩儿念念不忘：“为什么只有一根啊？”

萧轻沉一噎，举着勺子宽慰她，“回去插满十八根好不好？你看这蛋糕小得，再插蜡烛就成蜂窝煤了。”

他像换了个人，耐心多到不可思议，自己都无法理解。

顾园终于乖乖张嘴，吃下那勺色素奶油，萧轻沉又叉下一块送到自己嘴里，皱皱眉，“这什么味儿？回家给你补个好吃点儿的。”

植物奶油口感偏硬，甜得舌尖发麻，香味廉价馥郁，她觉得好吃，满心满嘴的绵密，浓得化不开。

“要不你再许个愿？”萧轻沉第一次想了解一个人，想听听她的愿望。

“什么愿？”

“什么都行。我钱多，你随便选，越贵越好。”

顾园心跳乱了下，心中愿望跳到口中，滚了两圈才说道：“我想上学。”

“我很想复读高三，县里学费很低的，我高三只花很少的钱，我大学会考师范免费生，我不会给任何人增加负担，我成绩很好的，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复读的学费，我会尽快还给你。”

县城高二升高三没有暑假，毕业班已经开课，如果要复读，现在就得去办理入学。

时间急切，她联络不上顾灿，只能向眼前的男人开口求助，他救过她两次，也许愿意再多救她一次。

顾园一口气将话说完，说得很急很快，心跳扑通扑通，这就是她最大的愿望，她想要继续学业，弥补错失的高考，完成升学，一步步走下去，将人生握在自己手中。

萧轻沉愣住，他以为她会想要新衣服或是手机电脑，再不然也是游乐园或看明星演唱会，或和别的高中生一样，喜欢最新款的掌上游戏机等潮流电子产品。

没想到她的愿望如此简单。

他喉咙干哑疼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见他没回话，女孩小心地呼吸，小声补充道：“我明年暑期就可以打工挣钱。”

她还没有适应关系的转变，也不知道家人间相处的模样，顾园低下头，心口随着呼吸起伏，膝盖蜷起缩成一团，双手捏紧被角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当然可以。”萧轻沉肯定答复：“你喜欢念书就念书，想念到什么时候都行，本科硕士博士，一路念上去，钱的事不用担心。”

顾园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唇发颤，不敢相信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为什么给她的远远超过她想要。

“因为你是我妹妹。”萧轻沉笑着揉她脑袋，“妈妈本科港大，硕士牛津，你连念书都像她，不像我，看书就瞌睡。”

“她是什么样的人？”

“美丽、温柔、出众，是世上最好的妈妈。”

顾园想象母亲的模样，不敢眨眼，否则眼中泪水又要往下掉，她实在是不想再哭。

“你再也不是一个人。”萧轻沉握住她的手。

她小口吃着递到唇边的蛋糕，又看向他，“你和妈妈长得像吗？”

“你和她很像。”萧轻沉摇摇头，“家里有很多她的老照片，你回去看看就会知道。”

顾园侧头看向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又问：“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真的。”

原本陌生的人突然有了亲缘联系，顾园更多的是好奇，萧轻沉一一为她解答。

他表情有几分凝滞，几句话简要介绍萧家。

上午给父亲萧强电话报喜时，父亲冷淡怀疑的态度让他寒心。萧强说：萧轻沉和顾园必须重做一份鉴定，先确定血缘关系。全程没提让他们回家的事。

萧家父慈子孝，从来都是爹说爹的话，儿闯儿的祸，各不相干。

萧轻沉舒展眉头，将萧强的话全当耳旁风。

白天没吃过太多东西，两人肚子咕咕响，半块小蛋糕不一会儿就分食一空。

顾园吃完后去洗漱，换上干净清爽的睡衣，又借萧轻沉的手机拨出电话，对方仍然关机状态，她满脸失望看向窗外发呆，萧轻沉与她说好，过两天一起回市里的家。

那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忐忑紧张，吃过退烧药后又睡下。

萧轻沉坐在床沿，像个傻子似的看着她笑，越看越喜欢。他从来都觉得女孩烦人，怎么妹妹这么可爱。

又忍不住去捏捏她的脸，软嫩弹手，滑不溜丢。

真可爱。

小小一团软绵绵的，卷着被子像只毛毛虫，怎么看也看不够。

萧轻沉生出一种英雄主义的保护欲，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饱饱涨涨，感觉自己父爱爆棚。

忽然想起她好几次电话要找的那个人，那是个什么狗东西？一家人欺负一个小女孩，千万别在他面前出现。

萧轻沉的俊脸立刻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