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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仗着人高马大，无法无天？”萧索两手交握拳头，粗壮的指节掰得咔咔响，挥起手就是一拳，正打在萧轻沉下颚。

萧轻沉身子无力地往下滑，抬手去挡，手臂却痛得抬不起来，不止手臂，他浑身都痛，从骨头芯子里冒出的剧烈疼痛。

他剑眉紧蹙，下颚线绷紧，仰着头承受这个干瘦男人对他无止境的重击。

终于忍受不住，他垂下头咳了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任人宰割。

顾园惊讶转身，急得大喊：“哥哥，你躲开他啊！”

她看出萧轻沉状态不对，急急忙忙抱着狗从工作台往下爬。

萧索并不罢休，打开墙角铁笼，拖住萧轻沉往里塞。

顾园瞪大眼睛，带着哭腔怒吼：“你干什么！”

情景与梦境重叠，尤为惨烈。

萧轻沉在她眼里是成熟强大的，救她出水深火热，让她开启全新人生，是她想要努力去讨好去依靠的人，他何时这样羸弱过。

见到他被人欺被人辱，顾园心中怒意暴涨，爆发出巨大力量，放下小狗，不管不顾冲过去，抄起那把木椅狠狠砸向萧索。

腐旧的木椅应声散架，萧索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翻滚，发出凄厉惨叫。

萧轻沉上半身已经被塞进铁笼，腰和腿在外，藏青睡衣勾在锈迹斑斑的笼网上。

他痛苦地挥手闷哼，“出去，别看我。”不断喃喃：“走，快走。”

顾园匆忙擦掉眼眶的泪，这时候不可以哭，不可以害怕，不可以逃跑，她要救小狗，还要救他！

她扯开铁笼勾住的衣角，抱住萧轻沉的腰，手臂伸进去小心护住他的头，一点点将人往外挪。

“抱紧我啊，别松手。”女孩的泪涌进鼻腔，说话间无比酸涩，勉强扶起他，背在背上，让他环住她单薄的肩颈。

他完全覆在她身上，她深深弯下腰，捞起小狗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他的手。

走出地下室，几乎耗尽她全部力气。

她不知道萧索半夜在地下室磨刀是要干什么，萧轻沉说过，他曾经养的狗被父亲吃掉。

或许萧索是要杀狗。

顾园照着铁门狠狠踹了一脚，那合不上的门终于合上了，严丝合缝，铁锈增加摩擦，也无法轻易打开，由此获得短暂安全。

上去的楼梯有三段，萧轻沉大半身量压在她身上，好在意识清醒，知道跟着她的步伐抬脚，走到中间一段时，女孩扑倒在地，那一瞬间慌忙侧身，没有压到小狗。

小狗有了一些知觉，颤抖着往她衣服里钻。

顾园趴在楼梯上喘气，想歇一歇再走。

萧轻沉远离了那间地下室，疼痛感觉渐渐消退，萧索那几拳没有伤及要害，皮肉之苦无关紧要，伤及颜面忍无可忍，被她见到如此不堪的一面，他丢尽脸，抬不起头。

可她真的走不动了，双臂双腿都在抖。

女孩柔软弱小，身量纤细，不是皮包骨可也没有半点肌肉，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孩，爆发出蛮力将他从苦难之地解救。

萧轻沉不知道心中是何感受，很小的时候，他被关在笼子里时，就希望有人来救他，可没有，因为唯一能救他的母亲过世了。

顾园于绝望中给他带来希望。

他悄悄挪开一点身子，没再压着她。

萧轻沉的力量渐渐恢复，调匀呼吸站了起来，他没说话，弯腰抱起女孩扛上肩头，踩着阶梯稳步上楼。

顾园抱住小狗，松了口气，恢复了就好，她一步都走不动了，摊在他宽厚肩膀上，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到了一楼灯光大亮。

“站住。”声音从客厅传来，威严冷酷。

萧轻沉放下顾园，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先上楼。

她点头，进了楼梯间，但贴着墙壁没有离开。

他转身迎出去，声音沙哑疲倦，“什么事？”

萧强怒喝：“成天不着调，你还要捅出多大的事？带着你那帮狐朋狗友，知不知道这回缝的谁的嘴？老子后悔那时候没把你龟儿腿也打断！”

“你试试？”

“老子不和你动手。”

“你老了，你打不过我。”萧轻沉抬手往后捋头发，还侧头照镜子，那也不是镜子，是墙壁金属饰面的反光，勉强当镜子用。

萧强恨铁不成钢，“知不知道老子这回要赔多少钱？”

“赔什么钱？他们先动的手。萧索找你告状？”萧轻沉冷笑了声，骂道：“窝囊废。”

“那是你二叔，开口闭口萧索萧索！目无尊长没点教养，混账！”

“我没教养，也是你教出来的。”萧轻沉一脸无所谓，“老子早晚弄死他。”

萧强嗓门扬起八丈高，“混账！你怎么不说弄死老子！”

“老子不杀亲爹。”

萧轻沉抬脚要走，又补充道：“你下回给老陈说，我要用钱，别没事给我设上限，烦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