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骇人听闻（1/2）

子时，襄城监牢。

一袭红衣的女子靠在墙角浅眠。

窗外有一黑影掠过，低哑鬼魅的喊了声盈娘。

后者听到后猛然睁眼，手间铐着的锁链轻轻响动。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狱卒。

“祭司大人。”

“没用的东西，居然把那新娘拱手让人，自己还被官府的人抓住。”

祭司满是怒气，盈娘身子一颤，跪在窗前。

“是盈娘的过失。原本已经逃脱，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主一仆。”

“哼。”

那人冷哼一声，“你可知你给我惹了多大的祸事，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什么？”

盈娘抿着唇，心里如同战鼓敲响，她承认之前有赌的成分，可惜赌输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全盘托出。

“半月前，有一行踪诡秘的人找上来，说要谈一笔生意。您公事繁忙不在庙里，属下就……”

“我起先拒绝，后那人又来一次，还告知了此女的生辰八字，许我事成后万两黄金，我想着这女子正是最合适的山神新娘，有助于提升仙丹的品质，一时鬼迷了心窍，就……”

话未说完，祭司就已经投掷一石子，打中了牢房里盈娘的嘴。

“住口。”

盈娘吃痛，用手捂住嘴，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祭司怒不可遏，“一点小利就被蒙了心，再忍上几年，整个大礼都手到擒来。”

“再说仙丹炼制一事，自有本祭司去管辖，何时轮得到你一卑贱奴隶过问。”

“是盈娘僭越了。”

盈娘说完，窗外半会儿没了声音，正当她以为祭司已经走了正要舒口气的时候，祭司又突然发话。

“事已至此，山神弟子皆被官府抓获，那女子留着是个祸害，你应当知道怎么做。”

“祭司大人，盈娘现身处大牢……”

话还未完，就被祭司打断。

“怎么，在崇门山这些年，座下弟子都尊你一声护法，忘了你的出身？”

盈娘闭着眼咬着牙，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难以言会的事，颤着声色说了声遵祭司令。

一只黑色鸟羽落在监牢窗外，枯树枝头轻颤，人已经离开。

寅时二刻审讯室。

“兰县县令兰松定见过沈大人。”

来人大约五十岁年纪，身材有些矮小，深夜仍旧身着一身浅绿色官袍，行色匆匆而来。

见到沈知有，拱手作揖，恭敬有加。

狱丞顶着困乏的身子，语气极度不满。

“兰县令好大的派头，少卿传唤已有几个时辰了，竟敢抗令不遵。”

兰松定局促的看着沈知有，“少卿恕罪，下官并非有意抗令，只是县衙内有一棘手的突发案件等着下官处理，衙内捕块等人皆可作证。”

沈知有摆摆手，“你说有急事回报，何事？”

“这事实在是骇人听闻，下官封锁了现场，将尸体带回县衙后，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

沈知有手撑在案桌上，有些漫不经心的询问，

“骇人听闻？”

“这……”兰松定看了一眼狱丞，欲言又止，后者请示了沈知有后，识趣的退了下去。

“有几名百姓亲眼所见，有人当街用幻术杀人，且死状……及其惨烈。”

沈知有听到幻术二字，这才坐直了身子。

前有行止的小美人被幻术刺杀，这兰县令又说出现幻术当街杀人，怎么这一夜被禁令的幻术全都冒出来了。

“什么时辰？”

“上半夜的亥时，目击者为更夫和倒夜香的。”

从兰松定进来以后，沈知有便一直在观察他，此人一丝不苟，面容十分严肃，倒像不是说谎的人。

“为何确定是幻术？”

幻术在先宗之时，就只有达官贵族有幸观赏，这平民百姓没见过，是如何断定的。

兰松定躬着身，对答如流。

“回大人的话，是更夫最先听到有黑熊的嘶吼声，再是倒夜香的发现街上有一黑熊，在伤一人后啃食死者的脏器，后两人共同看见黑熊原地化作一熊皮，被一身着红衣的人捡起，而死者确实真的死了。”

沈知有抬眸，到那是真的离奇。

“你既然说，更夫看到是一身着红衣的人当街用幻术杀人，那为什么凶手夜半时分，不身着黑衣，非要穿红衣呢？而且见到有目击者，为什么不直接杀人灭口？”

“当时有县衙内的几个捕快正在附近埋伏抓偷盗之贼，听见更夫的叫喊声，便过去查看，凶手听见动静就先逃了。”

沈知有摸着下巴，会幻术的本就稀少，这一夜还同时出现了两起，又是身着红衣，这牢里可是已经关着一个红衣女人。

莫不是她的党羽？

算算这作案时间，如果真是她的党羽，那凶手应当是在街上杀了人以后，再潜入的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