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凿山修路（1/2）

此刻，丁春兰她娘手里攥紧着黄窝窝头，看看丁春兰去了的方向。丁春兰已经拐过墙角看不到了影子了。又扭头看看丁秋菊去的方向，透过树林，依稀看见大山跟前三个矮小、瘦弱的身影。她娘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黄窝窝头，心疼地自言自语：“这俩孩子，又没舍得吃饱。”

崎岖、杂草丛生的山路上，丁秋菊、郝林盈，王珏，排成一字形向前走着。丁秋菊在最前边，郝林盈在中间，王珏在最后边。

王珏隔着郝林盈，看着最前边累得气喘的丁秋菊。

王珏紧走两步追上郝林盈，伸手拿她肩上的铁锨：“来，我帮你扛着。”

郝林盈回身、喜形于色，红红的脸蛋高兴得像三月盛绽的桃花。

郝林盈高兴地软声细语：“嘻嘻，好，好，给。”

王珏接过郝林盈的铁锨扛在肩上。

郝林盈兴奋又高兴得跑起来超过了丁秋菊。

郝林盈在丁秋菊身前故意伸开双臂舞动炫耀着：“丁秋菊，今天可真热啊！”是让丁秋菊看到自己的肩上没有铁锨……

丁秋菊心领神会，笑而不语。

王珏快速追到丁秋菊身前，动作像做贼一样轻轻地伸手去拿丁秋菊肩膀上扛得铁锨。王珏手就要触到丁秋菊肩膀上的锨柄又赶紧缩回手。王珏再次伸手去抓丁秋菊肩膀上的铁锨。丁秋菊有所觉察，抓住肩膀上的铁锨回头。王珏吓得手像是被蛇咬了一样迅速向回缩。

王珏看到丁秋菊没有生气，壮着胆子又伸手去强夺丁秋菊肩膀上的铁揿。

郝林盈在前面继续炫耀着：“丁秋菊，听说包工头要给我们改善伙食……”

丁秋菊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嗯……”

丁秋菊怕让郝林盈看到和王珏夺铁锨尴尬，就放开了手。

王珏拿过丁秋菊的铁锨扛在肩上，美得脸上像三月的桃花盛开一样，走起路来也轻飘飘地，似乎要翩翩然地起舞了。

郝林盈像刚逃出笼的“八哥”一样，左边瞅瞅，右边看看，抓一把左边的野草穗，揪一把右边的苦菜花，嘴里东一句、西一句地唠叨个没完……

郝林盈又炫耀，幸福地感叹着：“啊，今天天真好……这花味道可香了，还带点苦味……这草穗的味道真好闻，我以前怎么没有闻到啊……？

啊，丁秋菊，我表哥可能要来，来了就带我哥一起进城。

“啊。是到你舅家玩去？”

“不，是去工作。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哥，是闲我哥没有工作。其实我哥这人不坏，就是让我娘惯得。他老想着干点大事，可还不想出大力气。这次去有了工作，我舅就能给他转正，吃国家粮了。”

她是故意说给王珏听的，以为王珏喜欢的是自己，有个吃国家粮的大舅子，面上也有光。

丁秋菊好奇地又问：“是吗？你哥想干点什么大事？”

郝林盈趾高气扬地向前走着：“你知道他早上为啥经常在山上瞎逛游吗？”

丁秋菊忍不住笑笑：“嘻嘻，你不是自己刚说了吗，就是瞎逛游呗。”

她们俩身后的王珏扛着丁秋菊的铁锨，放到左肩一会，又放到右肩一会，转过来看一会，又转过去看一会，像欣赏丁秋菊一样地端详着，心情像是喝到五成醉的酒，幸福得忘乎所以，美得要死要活的，根本听不到丁秋菊、郝林盈的谈话。脚下像踩在五彩祥云上，早已是飘飘欲仙了。

郝林盈，丁秋菊，王珏一字排开，在荆棘丛生的山路上走着。

郝林盈依然异常兴奋，眉飞色舞：“哈哈，小看人了吧。我哥那是在丈量东边山坡最低处的面积。看看在哪个位置适合开一个缺口，修一条出山的路最省力、省时。有了出山的路，我们就再也不会这样贫穷了。”

丁秋菊驻足，黝黑健康的脸颊，挂上了无限的憧憬，敬仰：“他找到了吗？”

她紧步追赶独自前行一段距离的郝林盈。

王珏也跟着丁秋菊在她身后稍近的地方停下来。看到丁秋菊起步快走，他也亦步亦趋地跟上。

郝林盈仍趾高气扬，心花怒放着：“听到今早上的枪声了吗？那是我哥为找到了开凿的选址，庆贺的枪声……”

丁秋菊惊讶，失态地大喊了一句：“是真的吗？”

郝林盈被丁秋菊的喊声，惊得回头怔怔地看着她，说：“如果我哥能开凿山石，修通山路，你能喜欢他吗？”

丁秋菊停下脚步，凝眉眺望沟下村东方围绕的群山，神情肃穆，喃喃地说：“……凿山、修路，是我们沟下村祖祖辈辈多少代人梦寐以求的希望！靠一人之力，实属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啊。”

郝林盈笑了起来：“嘻嘻……哈哈……我也这么说过他。他说60年代，河南省林县，人民靠一锤、一钎、一双手在太行山上凿出1500公里的天上河。我哥说我们不缺人，就缺一个带头的人。

还有河南郭亮村的挂壁公路。山西长治穽底村的挂壁公路，都是世家奇观，都是村民一钎一锤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