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友（1/2）

芳凄艳本来是西毒留下监视慕容雪的，但现在却更像酒馆里的伙计，甚至比伙计还要忙。

天黑了，她给做饭，听了几句“好手艺”后又去刷了碗。把酒馆打扫了一遍后，又要给春风把渗血的裤子洗了，春风不好意思，连忙说着自己只有这一条烂裤子，洗了便没穿的。芳凄艳记在心里，想着明早天一亮，便去十几里外的镇子去给春风买身衣服。

有的人就是这样，怯懦，但是心眼好，帮别人比自己享受还高兴。但他们不爱说，只把自己的好塞进行动里，得到感谢虽也开心，却又总怕别人以为自己是为了这声感谢才做的这些事。

芳凄艳是这种人，她和西毒就像是两个极端。

“掌柜的，水……水烫不烫？”芳凄艳看着蹿起烟丝的水盆，白里透红的脚趾头和她此刻的脸是同一个颜色，“用不用我给你加点水。”

“不用，”慕容雪被芳凄艳的殷勤弄得不好意思，“你对我俩也太好了些，怪羞人的。其实你不必这样，你是好姑娘，也没做错事。我倒希望你能多和我说说话，而不是替我干这些活。”

芳凄艳看了看慕容雪和春风，心想他们已经可以称为“我俩”了吗？她有些羡慕，也想成为“我俩”中的一个，或者成为“咱仨”也可以。

“不过春风先前的伤口刚结了痂，今天又添了伤。”慕容雪又歉声道，“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了，我会付你工钱。等这小子伤好了，你就什么也不用干，让他伺候你。”

慕容雪说罢，情绪忽然低落下来。她知道，等春风伤一好，便要去杀人了。

“掌柜的，”春风安慰道，“你别因为我心里添堵，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一心想着复仇，等大仇得报，也是满手血腥，可能还会有人来找我报仇。江湖就是这样，总是有着报不完的仇，不过我有幸认识你，知足了。”

春风说完又看向芳凄艳，道：“认识你也是我的幸运，若有一天你能不再被西毒控制，便来这里帮掌柜的吧……”

“你别说了。”慕容雪跺了盆底一下，紧接着双脚用力叠在一起，水盆先是溅起水，又泛起了纹，“不是还什么都没发生吗？干嘛说这些？搞得像是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一样，你要交代后事至少要再等个七八十年，这么着急干嘛？”

春风闭了嘴，虽是被呵斥，心里却舒服得很。

慕容雪将脚抬出，搭在盆沿上，水珠从那白皙柔腻的脚面滑落。

“再乱说话，”慕容雪嗔道，“把水都甩你脸上！”

“我错了，”春风道，“我会把一切都办好。”

“你要好好活着才是真的好。”慕容雪轻叹一声，又道，“报仇是对的，你总要给父母一个交代。记得杀人之前报上西毒的名字，账都算到她头上。”

芳凄艳眼露哀伤，心想若是一切都能算到自己头上该多好。

她懂西毒的为人，但因从小被其养大，所以即使别人都骂西毒，她也只把她当成恩人。

慕容雪注意到了芳凄艳的表情，心想这姑娘每次来都是默默捧着剑，头都不怎么抬，看自己也是偷偷的。本以为她是被压迫才这般，现在终于知道那是心甘情愿的。

她不再提西毒，虽然那女人欠骂，但至少不该让芳凄艳听见。

慕容雪晾干了脚，趿着鞋，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

她看着芳凄艳，又道：“我这里只有一床被子，已经给春风了，你只能跟我一起睡硬炕了。”

芳凄艳一愣，小声道：“我……我要和掌柜的，睡……睡一起吗？”

“你不想吗？”慕容雪心想这姑娘本就害羞，自己竟忘了，赶忙道，“那你睡屋里，我在这儿找张桌子对付一下。”

“没关系！”芳凄艳道，“和掌柜的一起也好，有事我也能伺候你。”

慕容雪扑哧一笑，忍不住揉了揉芳凄艳的头发，道：“你呀，实在是太乖了些。记住，你在这里不是仆人。”说着眼睛瞟向春风，又道，“他才是，等他回……等以后，咱俩一起使唤他。”

芳凄艳也笑了，慕容雪见状又捏了下她的脸蛋，道：“这样多好看。”

“我去把水倒了，”芳凄艳飞似地端起盆，在春风身边经过时，他看到了她足以媲美“红霞”的脸。

她出门倒了水，夜晚的凉也降不了脸上的火热。

慕容雪唤回了她，两人去了后院。

翌日，芳凄艳早早出了门。她没从酒馆大堂经过，因为怕吵醒春风。她轻轻一跳便跃了院子，踩在那近看是黄，远看是暗的沙地上。

她走得很快，地上只有浅浅的脚印。只需微风，便可将其抚平。

待天亮透，春风睁开了眼睛。门口传来“吱呀”声，是芳凄艳进了屋。

他见她瘦弱的身子背着看起来骆驼才能背动的东西，赶忙下地去接她。见其呼吸平稳，又不禁赞叹起她的武功。

春风不是恭维，而是真这么认为，至少霸刀门能打过她的人应该不超过三个，这还是将自己和掌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