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许（1/2）

“你慢一些，”孙小姐声音颤抖，“我……我身上好冷。”

春风听后停下了脚步，见孙小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才想起自己只顾着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可怜的姑娘能不能承受住。

他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知道那些人一时半会追不上来，便也不急着进城。

“抱歉，”春风将自己手里的衣服递给孙小姐，“你若不嫌弃，便先穿着吧。”

孙小姐看着那沾了血的衣服，眼中先是嫌弃，一想到自己此刻衣不蔽体，只好接过来穿上。

春风见状背过了身，耳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孙小姐刚刚差点被那群虎背熊腰的粗鄙水匪玷污，如今一个清秀的小子却是对自己体贴有礼，心里不禁放松了下来，有种死而复生的畅快之感。

“我穿好了，你……你可以转过来了。”孙小姐羞着道。

春风转过身，借着十五的月光，看清了那张姣美的脸蛋。

孙小姐低下头，小声道：“你别一直盯着人家呀，怪羞人的。”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春风尴尬地笑了笑，又道，“今晚折腾了这么一下子，估计水寨除了要把我挫骨扬灰，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别的事了。你别怪我多嘴，回去和你父亲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你父亲一定是情急之下才做了这荒唐决定，今晚你能逃回去，想必他一定会醒悟，不会再把你往火坑里推。”

“还能有什么办法？”孙小姐一下子哭了，声音也变得凄厉，“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在他眼里生意比什么都重要，别说是被那些畜牲侮辱，就算是让我去死，只要能让水寨给他宽限些时日，他都愿意。”

春风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孙小姐的痛苦不是他造成的，他也没有闲心去管。将她带回来不过是顺手为之，至于以后如何，这都与他毫无干系。

他是希望她能有个好结果的，可父母的仇如山般压着他，使他没法像个大侠一样去拔刀相助，去拯救别人的苦难，他只能拍了拍孙小姐的肩膀，道：“我们走吧。”

孙小姐点点头，也不再去诉说自己的悲苦。生在这种人家，除了享受平民百姓享受不到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要接受随时为家族牺牲的命运。

春风和孙小姐来到城门下。看着远处关闭的城门，孙小姐道：“门已经关了，这可如何是好？”

春风拉着孙小姐来到墙根，又沿着墙根走着，月光将荒草照成银色，周围没有一个人影。他停下，忽道：“得罪了。”

孙小姐一愣，心想难不成这小子也起了色心，想要在这无人之处奸污了自己？

“你……你要干什么？”孙小姐双手环胸，刚要后退，春风将她横抱而起。

春风身子一跃，脚尖蹬着墙壁“蹭蹭蹭”上了墙，孙小姐要喊，他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没等城墙上的士卒发现二人，春风又抱着孙小姐从墙上跳下。

他松了手，孙小姐重新站在地上，她的身子晃了晃，险些一屁股跌倒。

她见过世面，看过那些所谓的武林中人舞枪弄棒。想起春风刚刚登墙时的轻功和之前用手砍人时的可怕模样，她知道这年轻人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

“你带我走吧。”孙小姐哀怜地看着春风的眼睛，恳求道，“就算回了家，我那爹还是会把我卖给水寨。你带我走，天涯海角我都跟着去。让我做你的女人，从此一心一意伺候你。”

春风从未被女人表白过，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美人要给自己当牛做马，不禁也起了些暧昧念头，可这念头不出意料地被仇恨扼杀，而且脑中又出现了慕容雪那一句“我等你回来”。

“我不送你了，进了城也就没什么危险了，你自己回去吧。”春风转过身不去看孙小姐，“我没有能力帮你到底，你若不甘心自己的命，那便找机会逃，成与不成在你。”说罢迈步向前走去。

孙小姐忽地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脊背上。

“求求你，带我走吧。”

春风停下，扽开了孙小姐双手，没说一句话，继续向前走着。

孙小姐留在原地，看着渐渐融进夜里的人影，她的眼神从哀戚变成了哀怨。她咬了咬牙，小跑着跟了上去。

春风任由她跟着，也没有施展“绝尘步”甩开她。在他的心里，孙小姐已经成了跟他没有关系的人。

她一路跟着他，走进一条又一条暗巷，周围的房屋在月光下更显破败，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散出难闻的味道。

孙小姐掩着鼻子，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她皱着眉，身上透出局促不安之感，好像来到这种地方比被水匪奸污还要使她难受。

她知道这里：山渝城里最贫破污秽的地方，这里都是些贫穷得令人作呕的人，一些女人甚至干着比那娼妓还低贱的营生。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就好像前面是深渊、是地狱，即使如今家族生意出现了困难，但她还是有着富家小姐的骄傲，不肯进入这贫穷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