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烦恼留给明天（1/2）

“你还敢回来。”桌子上的茶具哗哗摔一地，茶叶和着陶瓷碎片飞溅。顾生海似不解气般又抄起烟灰缸，往我这砸。

白弈把我往后拉，烟灰缸砸在她胳膊上，胳膊顿时通红。她抽嘴角，拉我的手在抖。很害怕吧?很疼吧？

她就那么站着，一刻不动，是巍峨的山也是柔情的水。我不想站在她的背后，也不想让她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保护我。

我们要一起走到岁月尽头。

“为什么不敢呢？这里是我家，你住的地方是我姥爷的遗产，那是他留给我的嫁妆。”我与白弈十指相扣，手心里传来她的温度，温暖而安心。

顾生海眼里从来没有我和母亲。偶尔的关心也是为了索取利益。他从小到大一直否定我，只要犯下一点错误我就可能会被打死。我讨厌他，却不敢反抗他。对他厌恶似黑线一般把我缠绕，我挣脱不了，其实我更讨厌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我也想和他和平相处，幻想这是个温馨的家，可是我无法欺骗自己。对我来说白弈是这里的特别的存在，她的到来给了我希望，摆脱懦弱自己的希望。她是天空的鸟，同样也害怕广阔无垠的孤独把她吞噬。为了缓解孤独，她选择拥抱我，我因此获得勇气。

……

“好啊，翅膀硬了。我这是为谁好，我办宴会是为谁好！不知感恩的东西，你妈怎么教你的！”

白弈嘴唇发白。呵，如果你真的为女儿好，现在不该是关心一下白弈吗？为什么不和蔼些呢?

“感恩你没把我打死，还是感恩你没把我妈打死。”

厌恶，厌恶一切。如果有一把火，我想让它烧尽一切连同我在内。

他手关节敲着桌面，表情好像在思考什么，老半天他说出句：“带她俩回房间反省。”

“大小姐，小姐请。”管家彬彬有礼做出请的手势。我松口气，我并不坚定，我害怕他像以前一样打骂我，我更害怕白弈因我遭殃。

我被关在房间里，心随白弈而飞。窗外的蔷薇开的灿烂，一朵一朵像趴在草地的白色蝴蝶。白弈在干什么呢?我从窗户翻出去，踩着凸出的地方，顺着柱子向上爬。

我的房间在一楼正对着花园，而白弈住在二楼。我看见她躺在床上对天花板发呆，在想什么呢？“我敲玻璃，示意她开窗。她静静的看我，眼神里全是冰渣子。

为什么？“咚咚咚。”我又敲，她还是不理我。我想和她一起走下去，但是只有我一人维持感情，我是撑不住的。她什么都不告诉我，却还拉住我的手。为什么那么看我?能告诉我一切都不是我的妄想吗?

虫子在叫，太阳在晃。天上的鸟闯进我的心，一口口把我吃掉，我只剩空壳。灵魂在痛，身体也在痛，心就像是被水泥堵住般发涨。我不想一个人……

我索性松手，我从二楼摔下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可是溺水之人的自救吧。她呼啦开窗，头发遮住我的眼睛，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地上是草，我站起来拍拍灰。冲到蔷薇花里，花把我淹没。藤条缠绕着我，花浪一阵又一阵。我溺死了，绿色藤条是我的葬身之处，白色花瓣是参加我葬礼的客人，它们低头哭泣，水滴滴在我身上。如果你不理我，那我该如何呢？

“顾念之！”白弈从窗户上跳下来，把我拉起。“你这样很让我担心，你知道吗？虽然不是太高但万一你摔坏了，我……”

“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

“我有我自己的考量。”

“那你说，你在想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想一个人解决所有的事，可我却做不到。我想要完美更完美一点，不出任何差错。”

“没人能做到完美，我们才17岁啊!”为什么想要做到最好呢?甚至为此学着大人的模样冷静，成熟。她自己建了一道高墙，把所有人隔绝在外。

“你喜欢我吗?”她声音太轻了，如柳絮一般被风吹飞。

她捂住我的嘴，隔着手吻我，她像雪山一样的眼睛有了情绪。我的唇能感受到她手心纹路的粗糙，和她气息的紊乱。

我没有思考这个吻的意义，我害怕会错意。

“念之，我……”

“咚咚咚。”我听见敲门的声音，我连忙推开她，从窗户钻进房间。“快回去。”我对着她喊，她愣在那。我把窗帘放下来，盖住外面景色。

“请进。”

“大小姐，我给您送饭，您怎么把窗帘拉上了……”她伸手就要拉窗帘。我大喊一声：“蜘蛛，门口有个蜘蛛！”

我抄起枕头往门外扔，指挥女仆去抓蜘蛛。

女仆抄起家伙事作势打蜘蛛，我趁机把她关在门外。为了白弈不被发现只能对不住您咯。

我拉开窗帘，白弈已经不见了。

墙上贴的日历仍然是去年的日期，我懒得管。架子上摆的钟损坏，指针在原地不动。混乱的时间，绕成线的日子，我害怕我在机械式的生活里，迷失方向，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坚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