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镇中异事（1/2）

巡逻回营的曹什长看见在营门外嬉笑打闹的楚连山二人，流露出羡慕不已的表情，那棉絮般柔软的心思不知飘向何处了。

年幼的他也曾有过无忧童年和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青梅竹马的玩伴，从祖父那辈便有通家之谊的两家子虽未曾对他二人指腹为婚或定下娃娃亲，但对方高堂之意的二人早已默许了等她过了及笄之年正巧也是他弱冠之年时，就要亲上加亲，结成秦晋之好。

只是……造化弄人。

两小无猜的二人终是没逃得过深陷权谋旋涡的父母之命，她父母不顾女子死活，率先撕了约好的协定，便趁他游历之际，押解犯人般将她送了高门内做了小，从此成了天涯陌路之人。而几年后心灰意冷家道中落的的曹达华也只得听了二老的安排入了郡守大人的府苑，成了上门女婿。

直到甲申之祸多年以后，在郡守府中惶惶不可终日抬不起头的曹什长偶然再大街寻见了熟悉的身影后，那沉寂多年的胸中枯木又恰似逢了春雨，干涸无望的内心顷刻间又颤抖不已。他脑海闪烁的片段不停催促他千万跟紧了佳人，莫要再将心中女子丢了抱憾终身。

直到……曹什长随魂牵梦绕的女子进了暗娼巷的深处，被风沙迷了眼的曹什长终于忍不住将那女子霸道揽入怀中失声痛哭起来……谁也不曾想被牵连的女子虽不在诛九族之列，但也难逃奸人构陷，入了贱籍，成了万人唾骂的暗娼下九流。

至那以后，郡守大人的乘龙快婿每夜留恋烟花柳巷的风流韵事在不大的颍川镇如瘟疫般疯狂蔓延，郡守郑大人虽听得流言蜚语，但好面皮且急于留下香火的郑大人对这亲自为闺女挑选的赘婿也不敢一直休书还他自由之身，只得塞了耳朵捂了眼睛不再过问此事。不过，高高在上的郑大人不愿小小的家丑酿成一颗毒瘤，坏了他的仕途，便早早为他二人之间划了道：即便是他的宝贝千金不能生育，那个女人也不能进郑家的门槛儿。

过惯让人高看一眼的曹什长没了年少时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洒脱之气，终是不敢忤逆岳父大人和女子浪迹天涯。

给不得她想要的名分，曹什长注定此生要负了女子，那平日留在她家的黄白之物和作为定情之物的凤头钗，在他看来也只能算作无关大雅的补偿。

“大人，莫要太过悲伤。”韩三说道。

那桌上摆的正是前来收尸的刘三娘托韩三转交的发簪。

“我曹某人岂会因一介女子郁郁寡欢！”曹什长哈哈大笑说道。

一旁的韩三点头不语。

“上报增兵之事办妥当了？”曹什长将桌上发簪随意丢在一旁，询问道。

“办妥当了。”韩三拱手道。

曹什长投来赞许目光说道：“韩三办事就是让人心安呐。”

“大人过奖了……”韩三目光阴晴不定，小心翼翼说道：“大人，有件小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是小事儿，就别再说了……这几日在河东村甚是疲累，你且退下吧……”曹什长说道。

待韩三退去后，一阵节奏鲜明的敲击声伴着曹什长细不可闻的歌声回荡偌大的军营中……

“寒露酒，暖香裘，窗影烛光映人愁：绾青丝，倚阁楼，一眼离别，几度春秋 落落落……”

“这首曲儿怎滴如此动听？”曹什长醉意正浓的望向端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的佳人，青丝绾着的正是那支薄如蝉翼精雕细琢的钗子。

“钗头凤，此曲唤作钗头凤如何？”软糯之声回荡在耳边。

那回头莞尔一笑的梦境终是要醒了。

要说颍川镇哪家的掌柜最为勤劳，那必然是镇中茶肆的吴掌柜！自打挂上吴老二茶肆的招牌后，镇子上开门最早的铺子，便是他了。

只是前些日子的吴掌柜也不知脑子抽什么风歇了几天，直到今天才堪堪重新开了门。

吴掌柜在回镇的路上终是捋清楚小小河东村的所见所闻，也彻彻底底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决定信了老赵许给他的那笔买卖。

只因他吴掌柜说不出对大通头之位视若无物这样昧了心的话！

当老赵许了这桩买卖后索要药引之事，更像是他吴掌柜需给他老赵纳的投名状。心存疑虑的吴掌柜虽知他是当年一时无两的上柱国，绣衣阁阁主，但时过境迁，难保老赵不会因他难以过活随便找了个野孩子说他是当年的皇子殿下，借药引由头抓了他吴掌柜的把柄，将他变成随意拿捏的玩物。

于是，吴掌柜便在那药引上面动了手脚……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办事儿没边儿整日调戏街上女子来了没几日的相骨人竟是当年的帝师张全素，他那拿不上台面的小把戏几下就被相骨人口袋里的鬼牙轻松化解。如此看来，楚连山那小子的身份容不得他吴掌柜怀疑了，毕竟这孩子即便不是皇子殿下，在上柱国和太傅双重肯定下，也是皇子殿下了。

若是只有老赵一人许诺，他吴掌柜尚且犹豫不决也是人之常情，但若加上相骨人和他那几位仍在朝堂之上的得意门生的话，莫说是大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