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弯腰,屈膝,抱脚,绳子绕三圈（1/2）

三个月后，林寒才离开黑森林，返回林村。

林寒当然不愿意天天跟黑头下棋，所以这三个月来，他基本都在黑头的图书室里度过。

没办法，林寒实在是太缺乏这个世界的基本社会常识了。

一想到林村明明完全与世隔绝，自给自足，却还是莫名其妙地被人抹去……林寒就不由唏嘘，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大抵如此。

自己要是就这么傻愣愣地出去，运气好也就罢了，运气不好，直接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林寒当然不相信自己的运气，毕竟正常人也不会通个宵就猝死，正常人更不会稀里糊涂地被人灭族。

……

林村此时已是一片废墟。

明明只是三月光景，林村却好似过了三年一般，残垣断壁，杂草丛生。

自称“圣地”的人，倒也有三分自矜，没像那强盗土匪一般，杀了人后曝尸荒野，而是就近找了个临水之地，将村里人都埋了。

“哼……”

他反而是将大大小小土包都刨了，挖出遗骸，寻出刻有姓名，能证明身份的木质吊牌来。然后一把火将村里人火化，骨灰洒在路上，吊牌砸碎了，取出其中的草种也洒在路旁。

村子的风俗还是和外界不同。

林寒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吊牌砸了，重复了同样的步骤。

最后又长长地看了村子一眼。

他也说不清自己对这个小村子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心中莫名有团郁结。

林寒一把火将村子仅存的痕迹也都烧了，哼着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

……

“林家将长期推举一人，任凭黑森林之主处置，以求族人狩猎乞食之便宜。”

——与黑森林之主的口头契约

……

“1258年10月21日，多云。秋高气爽，气温宜人。”

“与米家兄妹分别已有三日，”

“这三日内，沿途果真不见人烟了，神路两侧杂草异常茂盛，这在其他地方简直难以想象。看来他们说得没错，这已经接近神圣道路尽头，估计离黑森林路程也不会太久。”

“坏消息是，昨天被野狗咬伤的小腿还没有结痂，甚至有些化脓，有可能是感染了。”

“路边已经几乎看不见高大乔木了，灌木也稀稀拉拉地。可以合理推测，越接近黑森林，植被越少。”

“不知是否是靠近黑森林的缘故，路边青草颜色也显得深了些，但并不明显，也可能只是受伤后感官失调的错觉。”

“总的来说也别有一番韵味。”

“昨晚有一头小型黑兽靠近，兔子外壳，一动不动，我干坐着与之对视三个时辰，很有趣的体验。”

“兔子走后，腿居然坐得麻了，一时起不得身来。幸好手上还有力气，撑着起来，找了根树杈作拐杖，勉强算是能动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亲眼看见黑森林……”

张小东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笔记本，收进背包里，拄着拐杖艰难前行。

只是没走几步路，就被一根杂草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下子把他摔得眼冒金星，动弹不得。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于是他索性放弃起身，就地把剩下的干粮都吃了。吃得干干净净，连包着食物的油纸也打着圈舔了一遍，才揉作一团，然后奋力向前一扔。

油纸落在了他的脚边。

张小东木然地看着油纸团，就这么原地发起呆来。

……

林寒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

路边的景色实在是没什么看头，就算有什么看头，一路下来也早就腻了。

左脚迈完抬右脚，右脚落地迈左脚。

他现在就只是一台无情的赶路机器。

光顾着早点远离黑头，早知道就应该在黑头的动物园里牵头马出来了。

“啊——嗯啊——嗯”

林寒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

这是……驴叫？！

这里怎么会有驴的……难道前面有人家了？这周边也不像有人的样子啊。

难道是野驴？

嗯……初始坐骑是头驴，有点拉啊……

算了，总比没有强。

林寒已经做好了抓捕准备，心理准备。

声源应该离自己并不算远。但被青草挡住了，看不见具体情况。

应该是在躺着休息吧。

林寒脚下步伐陡然加快，三步并作两步。

……

张小东的无能怪叫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听到了些异响。

虽然声音很轻，但他耳朵贴着地面，听得很清楚。

那声响离得越近，动静反而越小了。

他僵硬地将左手挪到胸前，用力捂住，右手死死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