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情困灾地（1/2）

夕阳与地平线相交把天际晕染成澄红色，逆光的一个身影就像身披佛光的救世慈尊，脸上的笑容温暖治愈。

“师兄···，终于看见亲人了”百里腾凰兴高采烈的翻身下马，全然无视脚下的坑洼烂泥直向寒砚跑去。

沧启闻声回头还未看清就感觉左肩传来一阵痛感，他捂着肩膀脸上却笑得十分灿烂“久别重逢，凰儿就是这般相迎。”

百里腾凰自知自己下手重了些，但心中始终咽不下师兄不辞而别的那口气，看着他揉着肩膀也不道歉“不喜欢？我还不乐意找你。”

沧启牵着两匹马走至百里腾凰身后成功引起了寒砚的注意，寒砚也不问他是谁开口便问“公子腰间的钱袋是否是你的？”

百里腾凰看向沧启腰间发现竟是自己遗失的荷包，而且不知何时竟成了沧启的钱袋，百里腾凰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沧启，沧启淡淡的看了一眼百里腾凰“当然是我的。”

师兄与自己一起长大自是见过自己的女红，也知晓师父真传的乱绣技法，莫非师兄想要为自己拿回那荷包？

百里腾凰看着他们互相看不顺眼生怕他俩打起来，打伤了谁都是自己为难，最关键师兄一介书生若是打起来只有挨揍的份······

“还钱，一千两。”寒砚淡淡的飘出一句话让还在替他担心的百里腾凰一脸震惊。

这是什么逻辑师兄什么时候与沧启打过交道，这一次不仅自己疑惑就连沧启眼中也是大大的不解。

“他什么时候差你一千两？”百里腾凰还不等沧启开口便问了出来。

寒砚似是有意要逗弄百里腾凰不仅不回答反而开口问“你们什么关系？”

“伙伴”百里腾凰看了沧启一眼抢先回答。

“朋友”

寒砚摇摇头对他们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嘴角冷冷的笑意充斥着些许不甘和敌意。

“一千五百两一分不能少，我只是普通百姓没有义务忧国忧民，身为医者为受灾百姓疗伤治病是我的责任，药钱我已经出了，一千五百两都是买粮食和押送的钱。”

百里腾凰从没有见过师兄如此严肃，她怀疑师兄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又没有证据，“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我知道你快破产了你不用担心一千五百两是吧我现在就给你。”

“不用，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寒砚把百里腾凰递过来的银票推了回去仇视地盯着沧启。

沧启不知寒砚为何在针对自己，可他说的话确实在理，百姓是自己的百姓，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义务去帮自己办事，于是拿出一千五百两递给寒砚。

百里腾凰看他俩这一出一进满是敌意却不多说一个字的交流一脸茫然“师兄，我的钱是真的不是假的你干嘛不要。”

“因为你们是朋友，朋友可以相互帮助，但在对方实力充足的时候你就没有资格更没有义务去插手，更何况他的责任凭什么让你这个无足轻重的朋友去分担，人家都没把你当自己人你逞什么能。”

“师兄消消气。”百里腾凰看看着师兄发怒的样子已经确定他确实知道了些什么了，看着沧启转身离去百里腾凰一本正经的将寒砚拉到一边“师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寒砚眉眼一挑“那你有事瞒着我吗？”

百里腾凰被反问得不知所措“不···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话我有些听不懂”说罢转身就走生怕寒砚抓着不放。

江北之地虽不及天府之国但随着水利的开发利用，每年的收成都比往年有所提高，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历年风调雨顺的江北之地遭遇连绵数十天降雨，导致赤水决堤从而殃及赤水附近的村落。

百里腾凰跟着师兄一路走来越发泥泞湿热，途经的房舍皆是坍塌破败之相，低矮之处积水得不到排泄房舍只露出房顶一角，霉腐之气夹杂着河水特有的咸腥味充斥在每一方受灾的地域之上。

偶尔一个水洼还漂浮着一两条翻着白肚的死鱼，蚊虫苍蝇趋之若鹜，只要有人经过它们便轰然而起嗡嗡声不绝于耳，它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捍卫自己的主权。于人类来说它们的行为除了恶心外并无任何威慑力也不足以放在心上，人群渐渐远离它们又重新趋附死鱼之上。

获救的受难者越来越多，轻伤的抬着重伤的，小孩以及走不了的年迈伤重之人则坐在马背之上，一行人在无声的苦难中默默前行。

赤水城在无助的哀痛声中从夜色里逐渐显现出来，大家看到希望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城中看似无碍但难掩河水冲刷的痕迹，城墙角滑腻腻的青苔绿得发黑。街道上虽人来人往却感觉死气沉沉十分压抑，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焦急与悲痛，为活着的人也为死去的至亲。

他们都往一个方向走去，百里腾凰他们一行人入城后也加入其中。

柴火饭香阵阵扑鼻而来，街上的行人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府衙两个字出现在视野中。

府衙大门大开，院中数堆篝火熊熊燃烧，每一个进入府衙的人都能得到它的照泽接受到一缕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