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和她的人类血仆（11）（1/2）

“臭烘烘的地方，没什么稀奇的东西。”

岁懒洋洋地伏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如果伯莎在这里，又该满脸严肃提醒她注意仪态了。

好在伯莎不在，只有她新捡到的人类小孩，正任劳任怨地用热毛巾打理着她。

银色的发丝像一匹光滑的绸缎在她身后铺开，俯身间，她胸前的羊脂玉般柔腻的大团雪白更加呼之欲出，季星慌乱地移开目光，不敢再抬头，只是耳尖却莫名滚烫起来。

“回你自己的房间休息吧。”岁瞥了一眼墙上的壁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天亮了，她微阖着眼，打发人出去。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大人？”季星抿起唇，纤长的睫羽像黑色的蝶翼安静地垂着。“我以前在老爷们家守夜，一直站到天亮也不会发出一点动静的，不会打扰到您。”

像是察觉到自己的逾矩，他眼睫颤了颤，声音轻不可闻。

人类有钱的贵族都会让仆人整晚守在床边不能入睡，这样即便有吸血鬼造访，也有现成的食物，按理说季星这种年纪的少年是不被允许做守夜人的。

岁微微侧目，他净澈的眼眸像倒映着夜空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她忽然道，“你的家人呢？”

“早就没有了，大人。”少年眉眼棱角分明，漆黑的发丝像一团浓墨，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母亲把我带到这个国家后就去世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一个人。”

“在这个世界活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岁挑了一下眉，意有所指地道。

“的确没有那么容易，我的大人，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对于我这种外国来的孤儿都并没有那么友好，尤其是夜晚……”

他顿了顿，见岁垂着眸没什么反应，又才继续道，“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没钱喝一口热汤，好在有个好心的大娘偶尔会给我几口面包，有时候也能到老爷们家里做点守夜的活儿……实在没法子，等入夜了就找个垃圾堆把自己埋在里面，总归是活下来了。”

吸血鬼自诩是尊贵的生物，又极其爱美，大部分吸血鬼对于他们这些终日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的贱民不感兴趣，除了一些低等的饥不择食的吸血鬼和Level E。

而守夜人一般都是由25岁以上未被选中的人类担任，好在价格还算公道，而且还能免费洗一次澡。

他双眼紧紧注视着她紫罗兰般沉郁的眼眸，生怕错过里面出现的任何情绪，手指不自觉攥起，他几乎自暴自弃地，等待着她露出和那些人一样厌恶或怜悯的眼神，等待着她的审判。

但她始终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以前人类那些旧习不用再记，等回去后，会有人教你规矩。”岁重新合上眼，精致的脸庞像一幅渲染清雅静谧的油画。

他唇瓣蠕动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情绪愈发高涨。

他深深看了一眼她的脸，转身灭了灯，出了房间。

房门合上的声音轻轻响起，岁偏过头，一口腥甜从喉间涌出。她若无其事地抹去唇边的血丝，唇角勾起一抹妖异的弧。

伯莎按照岁的吩咐，天未亮时便把马车赶回停在了旅店门口，看见非要贴着岁上同一辆马车的埃维莉娜，伯莎有些头疼，只能沉着脸嘱咐季星一定要紧紧盯着希尔家这位行事作风一向不拘一格的小姐。

季星不明所以，但被伯莎的态度影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眸子一沉，果然将人盯了一路。

一行人走走停停，等到库珀的领地时已是傍晚。

穿过葱郁的林地，一栋华丽的城堡矗立在一片整洁的草地上。

一条幽静的石子路穿过薰衣草花圃伸向大门口，两侧葱郁的灌木丛簇满了红白相间的蔷薇。

库珀并未在府上，府上的管家代主人接待了几位客人，等库珀匆匆赶来时已经是几天后了。

见到岁坐在会客厅中，还未来得及高兴便看见了她身后一脸冷漠的季星，库珀俊脸倏然一黑，等看到桌子另一边笑眯眯的埃维莉娜时，他脸色更臭了。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埃维莉娜立即表示抗议，冷笑了一声，库珀同样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讨厌黏着大人不放的跟屁虫，讨厌所有不请自来的吸血鬼！

在库珀领地住了几日，库珀和埃维莉娜的争斗也逐渐从私下转到了明面上，凑在一起就剑拔弩张的两人即便是岁也有些头疼。

据伯莎打探的可靠消息，貌似是因为一百年前一次拍卖会上，库珀故意高价拍走了埃维莉娜看中的血仆，而碰巧某天埃维莉娜在某地豪华情人旅店撞上了单独会面的库珀和贝尔米，恰好两人都厌恶的埃维莉娜转头便宣扬雷恩家的公子和伯德家的公子是一对同性恋的事情。

确实不是什么眨眼便能忘的小恩怨呢，岁不失礼貌地微笑。

好在转眼便到了雷恩伯爵府的晚宴，不容置喙地将两人赶到其他马车上，岁总算清净了些。

夜幕帷帐拉下，吸血鬼的狂欢之夜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