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十四日（上）（1/2）

南部省南州城市某处出租屋。

狭小的房间存放着很多生活用品，角落占据房间一角的床脚下以及靠墙的桌子上，堆积着大量垃圾。

房间非常凌乱，应该已经很多天没有打扫过。

开放的小厨房有几天没洗的脏碗。

时间仿若静止的房间，在铁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才开始运转。

空气中漂浮的细菌随着清风涌动。

往常房间的两位中年主人，会提着两天的新鲜蔬菜进屋，但是此次夫妇手中非常干净，与周围杂乱无序的房间相比。

只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盒，安静地被妇女的双手捧起。

有着厚厚茧子的手指挡住了灰白的照片。

妇女的双眼憋得通红，神情也落寞难受，直到走进房门时突然放声大哭，无力地跪倒在铁门后。

妇女哭得含糊不清，或许都是方言，边哭边说，越说哭得愈发厉害。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坐在了椅子上，颤颤巍巍从胸前的兜里掏出香烟。

妇女破天荒地没有阻止丈夫抽烟，或者说她没有一丝情绪放在他身上。

良久，妇女的声音接近嘶哑，丈夫口腔满是烟草味，皱纹堆砌的面容更加紧凑，轻轻走到妇女身边，把她扶起来。两人搀扶着走近前天准备好的祭台。

在丈夫的帮助下，装着儿子的木盒被放在台子中间，香火的灰落在了盒子上。

他们不是很懂什么叫维权，什么叫舆论。

这个男人只知道自己的儿子没了，在大学里。

站在烈阳下，男人坚硬的像块石头，同行的有跟他一样为人父母，被悲伤折磨的发疯的家人。

或许此次的抗议，是在某些人的别有用心下开始的，但他们的愤怒真情实感。

他们需要讨个说法，这场抗议的组织者们带着不怀好意的目的而来，但绝大部分死亡的家属们不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只是潜意识里无法接受自己最喜爱的孩子，这样死亡，或许是网络上漫不经心的发言，更可能是学校的沉默。

他们需要学校真正的做事情，而不是发草率的通告，好像这样就不会再有悲剧发生一样。

或许不是所有人的目的都这么纯粹，但不少抗议的影响，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做好防止悲剧再次发生的准备。

站在校门口拉开家长们自己准备的横幅，那些心如死灰的男人女人们，无声的发泄着自己的悲伤，尽管这样他们也非常不好受，但这是他们为儿女做的最后一点努力。

渎职的人必须承担后果，必须有人对自己的失误负责。

这一站，就是十天。

刚刚穿上羽量级防护服的余秋，站在四楼看着校门口的家长们，心情很复杂。

经过这十天的适应，余秋已经逐渐适应了羽量级防护服的重量，虽然背着沉重的金属行走仍然不便，但他已经能够坚持完采样全程，甚至短时间内，能够快速的移动。

只是知更人的工作比余秋想象中的痛苦，这十天几乎是轮轴转，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

余秋非常讨厌没有休息时间没有人性的工作，非常难得的在与其他同寝室的知更人聊过天后。

了解到只有像南州大学这样初期工作，才会像这样快节奏追赶进度。

一般来说都是轮班制，一天还是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余秋这才放下心来。

余秋能够忍受工作的枯燥，在进行体能训练时，他训练的强度往往都达到了身体的临界值。

只是他身体自身的问题，导致他训练的效果非常差。

只是他无法忍受一整天24小时不停的工作，他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充足的休息，他无法忍受没有预留无聊发呆时间的工作。

同宿舍的张郃之多次表达了对于枯燥采样工作的烦恼，并且表示实习结束后，就会离开这个岗位。

秦武表现很优秀，尽管在群里不怎么发言，但是余秋看到了知更人工作群里，对于刘梧桐、武夜、秦武三个人的工作效率赞不绝口，后来的中部战区医院负责招聘的导师，明着抢这三人。

作为南州大学球队的明星选手，个子高，长得帅还有身材好，秦武不仅受女同学的欢迎，还十分受负责招聘的女导师欢迎，刘雁之和他在一个宿舍楼工作，在群里打趣秦武，说中午聚在一起吃饭时，那些女知更人经常揩油。

而这十天里，知更人们对学校多次进行彻查，没有再发现三角协会的踪迹。

每天早上，都会遇见满脸疲态的言绝站在门前的走廊窗户边，一般都是余秋问一些关于知更人的问题，然后言绝一边抽烟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需要每天换楼采样的余秋，已经在路上被检察组的人拦住几次了。

因为一般知更人都是固定位置工作，这是为了减少交叉感染的可能，在了解到余秋的特殊后，都是带着怪异的目光放行。

只是学校向隔离区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