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己玩自己吧（1/2）

沈喻之点燃一根烟，百无聊赖的立在阳台边上朝下看，一条马路分割出了两个世界：马路东边是房价昂贵、布局雅致的高档小区，马路西边是“脏、乱、差”代名词的棚户区。

随着近几年的拆迁，X城的变化越来越大，却也越发的陌生，就像人一样，陌生的仿佛从来不曾相识过一般。

沈喻之深吸了最后一口烟，正打算捻灭烟蒂回屋去，不经意间却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小身影。

沈喻之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小孩的名字，只记得是自己一名员工家的孩子——嗯，贪睡，还可恶的把沈卓的姓给改了……

沈喻之啧了一声，他越想越不得劲，回头看了眼屋内围在一起高高兴兴聊着天的一家人，顿时也没了进去的兴致。

他低头又点了根香烟噙在嘴里。风吹起了他的发丝，也吹散了他吐出的烟雾，跟着他的思绪，慢慢的向远方飘去。

沈喻之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最后又想起面对生气的他时，沈卓和这个小孩瑟瑟发抖的样子；包括之后几次在厂里遇见时，那小孩跟猫见了老鼠般绕着他走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随意的将双臂撑在栏杆上，夹在指间的香烟在寒风中寂寞的燃烧着。

他记得黎志民提过其父母都是江南人，二三十年前支援大西北才来的X城，从小在X城长大的黎志民彻彻底底的长成了一个豪爽粗犷的北方人。至于其妻子，貌似也是个地地道道、落落大方的北方人。

而这个小孩儿，却不知道是年龄尚小，还是家庭教育存在什么问题，让这个孩子长得有些内向害羞，每次在他一说话就像个小姑娘一样脸红了。

他正想的出神，就见那小孩儿走的愈发近了。

那孩子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的拜年服装，头上还戴了顶同款的兔子帽，帽檐点坠了一圈雪白的人造的兔子毛，整个人像是从年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喜庆可爱。

可偏偏这小不点儿干的事儿却不可爱。

这时X城才开始实行土地规划，路边随时可见被伐倒的行道树。

就见一个面生的男孩坐在干枯的树干上，而那小孩儿却蹑手蹑脚的绕至其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火柴炮，点了火之后竟一下子塞到了男孩屁股下坐着的树洞里，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后，尖锐的哭喊声划破了冬天的沉寂。

“扑哧，”沈喻之没忍住笑了一下，他深吸了口烟，笑道，“欠揍。”

楼下的哭声沈卓明显也听见了，他打开推拉门悄悄地探出头来，小声地叫了声，“爸爸。”

“嗯？”沈喻之弹弹烟灰，回头看向沈卓。

“楼下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见有小孩在哭。”

沈喻之薄唇轻启，缓缓地吐出一口烟，“还不是你那个小朋友干的好事。”

“唔？”沈卓不解的歪了歪头。

“……”沈喻之见不得自己儿子这副蠢样子，便朝着黎卿方向抬了抬手。

沈卓趴到镂空的栏杆缝隙处，顺着沈喻之指的方向朝下看，“哇，”只见其眼睛一亮，高兴道，“是小卿！”

“这个小卿是不是姓黎？”沈喻之不知是出了什么心思顺口问了句。

就听沈卓随口回道，“应该姓小吧？”

……滚犊子吧你。我是猪油蒙心了才问你。

沈喻之站直身子，随手将烟蒂在花盆中按灭，道，“想不想下去找你的小朋友玩？”

“好呀好呀！”

“自己去穿上外套，顺便告知你外公及母亲一声。”

他给沈卓吩咐好就径直走向玄关换了外出鞋，又稍等了沈卓片刻，就催促着朝其招了招手，“走了。”

下了楼还没走出一截，沈卓就看见了一个卖气球的小摊贩，小孩子对五颜六色的氢气球最是没有抵抗力，说着就赖在原地走不动路了。

他站在小商贩的车子前轻轻地拽了拽沈喻之的衣角，“爸爸，那边有卖气球的，能不能给我跟小卿一人买一个？”

沈喻之垂眼瞥向他，问，“我才给你的压岁钱呢？”

“……上交给妈妈了。”

“……”沈喻之都气笑了，骂道，“好你个小叛徒。”

沈卓心虚的踢了踢地，没敢说他拿着那笔压岁钱以沈喻之的名义给李晴买了个新年礼物。他虽然小，但他不是不懂，爸爸不爱妈妈。

虽然他们从不吵架——当然，因为他们根本吵不起来，因为每次声嘶力竭叫嚷的只有妈妈，爸爸总是像个局外人般冷眼旁观着。他想让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可是，爸爸在今天之前已经很久没回妈妈所在的那个家了。

“出息。”

脑中正在跑过车的沈卓因沈喻之的声音而回过神来。

沈喻之嗤笑一声，却还是爽快的掏了腰包，“等着。”

“嗷！”还是小孩子好哄，一个气球就让小沈卓又高兴起来了。

“要什么款式的？”

“这个，还有这个……不不不，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