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顶楼的钟声14（1/2）

他的分寸与礼貌拿捏得正好，没有过界，虞温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

局面一下子逆转。

从安静的话中不难推断，她只能将他们困于其中，干耗着，却不能强迫他们出去。

可现在主动权发生转移，要想让他们出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一直躺着装死的眼镜却一下子弹起，窒息感已让他的思绪都趋于紊乱了，他只听到，身旁那三个人不停说着什么“蝴蝶结”，以及安静怒吼着让他们出来。

“太好了！我……我终于可以出去了……出口呢……在哪？我要出去……”他伸手扒拉着四周，双腿胡乱蹬着，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坐滑梯似的冲向黑暗。

安静晃了许久，古钟里这才掉出一人。

他镜框碎了，镜架歪着，大口大口喘气。

没价值。

她一眼做出判断，将他挥开。猝不及防，眼镜后背撞上增高台，痛苦一声，假死过去。

怒气得到发泄，安静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勉强维持平衡，“我们谈谈条件，只要你们肯出来，我放你们走。”

即使缺氧严重，黄毛也忍不下这口气，当下扯着嗓子喊回去，“你说什么呢？我哥我姐要是出来，谁放谁还不一定。”

安静：“……”

有道理，但不多。

“呼，那你们想怎样，一直待在里面也是输。”她狠狠闭眼，攥紧拳，忍住手撕黄毛的冲动，“……把蝴蝶结还给我，一切都好说，我保证。”

黄毛哼哧两下，再没力气说话，他眼前出现了重影，头重得不行。

恍惚间瞧见虞温的手往他这里一挥，顿时清明不少，呼吸也顺畅起来。

顺手帮了把黄毛，虞温转头见戚屿白呼吸平稳，微讶。到底没纠结这个问题，不紧不慢地开腔，“有个问题，你如果答出来，就将东西还你。”

“你说说看。”

她这样说，安静倒更警惕了，侧着耳朵等她发问。

【哈哈哈，头一回见到拿人家东西理直气壮的，够嚣张。】

【不愧是强强联合，这两人打的哑谜我是一点没听出来。】

【突然觉得在场的都是变脸大师，一会一个样。】

“你知道钟声——为什么会响吗？”

安静呼吸一滞，紧跟着眉头扭在一起。

这个问题，她从未仔细琢磨。

一来，这口古钟本就蹊跷，除了她俩死的时候都没有响过，二来，她总能想起苏禾，想起自己旁观她一步步走向绝望。

不对！

“你想套我话？”安静“哼”了一声，用起老套的激将法，“难不成，你也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迟迟不出来？”

真是可惜，她也不知道呢。

戚屿白却在此时开口，“是丧钟——304书架上放着一本书。”

虞温适时从怀里抽出几团纸来，展开，递给黄毛，“干活了，读她听听。”

“哦，哦哦。”

纸张已有些泛黄，黄毛快速浏览一遍，心中一紧，清了清嗓子，特意换上播音腔——

“没有人是自成一体、

与世隔绝的孤岛，

每一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分。”

安静怔住，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

“如果海浪冲掉了一块岩石，

欧洲就变少。

如同一个海岬失掉一角，

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领地失掉一块。”

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回想起苏禾开始如朝阳般鲜活的笑容，结尾残碎的悲戚。

“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

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

所以……”

黄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落下庄严的劝诫——

“所以，

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它就为你而鸣！”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安静早已泣不成声，天空飘起小雨，随着她放声大哭演变成狂风骤雨。

是她错了，她不该懦弱的。

她早该明白，苏禾为什么将书放在寝室，至死都在默默读它。

她也早该明白，她是孤岛，却不是唯一的孤岛，而是千千万万个岛屿的一部分，她们一起构成一片大陆，相互依偎，互为倚仗。

一旦有一座岛屿沉没，接下来，千千万万座岛屿也将沉入海底。

她救人，也是自救。

——是她害了苏禾，也是她害了自己。

她真蠢，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该死。

极度的自厌涌上心头，安静周身风雨肆虐，鬼气暴涨，连带着整个副本都摇摇欲坠。

远处的楼房呈碎石状坍塌，黑暗一处处吞噬，恍如世界末日。

【怎么办怎么办？玩脱了！boss失控了，这下怎么出去？】

【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