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三）（1/2）

是夜，天降大雪，城内躁动。油灯银树，星桥铁链。鲂鱼赪尾，王室如毁。将士陷阵，百姓不归。北引瀑布水，东灌徐县城。

辽军逃后，江知渺站在萧焱被掳走的地方，盯着雪夜星月交辉的天空，对着空中哈着一口气，气遇到寒冷瞬间化成一团白雾：“四更已到，天时已来。”

季归荑和陆今安带着城中青壮年踏着这积雪，去白日瀑布的地方，数百米铁链挂着一桶桶水，十步一人，传运至遂城城墙之上，战士一桶桶灌倒在城墙之上，天寒地冻，汲水之处，旦悉成冰。

沈梨初集结五十战士，准备滚木，礌石，在城上防御搭登云梯的辽人。

老弱妇孺们也纷纷拿着刀叉剑戟，在城后成为步兵方阵。

萧豫跟随父亲从军打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之法。第一次见到这，还仿佛有些激动，他和江知渺在遂城城上，寒风吹的他听不见江知渺的对他的回答，看着士兵奋力灌城，他问道：“这个法子能撑几天？”

高墙之上，寒风猎猎。江知渺虽未听清，也知道他担忧什么，说：“撑到不占天时。”

那到时候该如何应对。

江知渺挽去鬓边的碎发：“擒贼先擒王。这个王能出现就好了。若不出现，我们就把自己的脖子洗干净。”

萧豫：“你拿什么擒王。我父亲都打不过的拓拔凛。”萧豫又想到了失踪的父亲，生死未卜。

这世上只剩他一人了。

江知渺叹口气：“我在等，或许朝廷看我们将城守住数日，便会派人来呢？”

北寒营一夜未眠。

翌日，探子来报，辽军是由拓跋凛带领两万骑兵，步兵三万准备踏平遂城，强行攻城。他们前几次受到萧焱的顽强抵抗，虽未给辽军造成大的损伤，但是也并未让辽军占到便宜，便驻扎在二十里之外的平原之上，四处不着村落。因为辽军几乎举国深入，粮草必定不足，萧焱将军也是想耗死他们，所以辽军才会深夜突袭烧粮草，掳主将，摸清城内虚实，发现并未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还不禁感叹道萧焱居然拿一个空壳子来和自己对抗了数日，回去便准备三万兵力轻松夺城了。

拓跋凛一大早便给萧太后保证只需一个时辰便可以拿下遂城，萧太后也甚是欢喜。欢喜自己又可以给小皇帝多夺些疆土了。并答应拓跋凛收复遂城以后将他提为护国大将军。

但是当拓跋凛来到城墙之下，笑容便逐渐消失。

城墙之上悬冰数尺，闪烁着亮晶晶的冰，阳光之下甚至刺痛着他们的眼睛，恍若一座数米高的冰殿。

冰殿之上没有一个人露头。

辽军士兵面面相觑，拓拔凛一个手势挥下，大批步兵向城墙爬去。

沈梨初和萧豫顺着城墙边缘探头望去，便看见辽军一蹬一出溜，一爬一打滑。好不容易有一些人爬到一半，江知渺便下令放滚木和礌石，大批辽军被砸死。

季归荑又安排四十弓箭手，在暗处射杀攀爬的士兵。一时之间，辽军死伤无数。

拓拔凛大骂道：“一群废物。来人，把后周大将，萧焱大将军带到阵前！”

阴险的笑容注视着城墙之上的颤抖的身影：“萧豫小儿，你且站起来看看你的老子吧，哈哈哈。”

“你老子命够硬啊，我把他眼睛挖了，他都没坑一声，哈哈哈，萧豫小儿，开城门迎我进城，并向我磕三个头，要不然你父亲将是死在我手上的第三十四个萧家人，埃，副将，你知道吗，他们萧家人都死在我的手上，男的我一个个剥了他们的皮，用烧酒洗干净他们的血。”

拓拔凛又扭头对副将大嗓门喊道：

“哦，对了，副将，他们萧家女一个个溜光水滑的，皮肤吹弹可破，我可不止一个人独享啊，我把他们扔在了最下等的军妓窝里，来呀，陪过萧家女一夜春宵的男人们，给我笑，笑给萧家小儿听，笑给寒北营听！”

辽军瞬间哄堂大笑。响彻了整个遂城。

萧豫额上青筋直爆，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沈梨初紧紧握住萧豫的手臂。

江知渺不知萧家为了这个后周竟付出了这么多，老幼妇孺均为国而死。她看着城下的萧将军双眼泣血，被人捆绑，她拿着弓箭，试图想对准拓拔凛，发现弓都拉不动。

沈梨初示意陆今安掩护他，他滚了几圈滚到了车弩跟前。

车弩，是一种将战车上放置弓弩的车，其牙一发，可发数箭，可及七百步，所中城垒，无不摧陨。可惜力需极大。常需数十人才能拉动。

江知渺用眼神询问着沈梨初需要帮忙吗，沈梨初眉眼一弯，摇摇头，示意她安心。

随即，一阵空中横旋转，將袍也随即猎猎作响，他横侧在空中，用脚蹬向纹张弦，平时需要数十人拉动的弦，被他一只脚便拉开了，他用手把握着方向。眼神里的温润如玉替换成了火热的杀意，双眼也布满了血丝，脸被憋的通红，他使出了全力，强行拉开车弩，随即一口鲜血也随即喷出，陆今安赶紧扶住沈梨初。

“嗖”一声，撕破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