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楼梯下狗窝（1/2）

周序礼嚼完嘴里的东西，没多停留，“走吧。”

顾佳佳笑起来，声音甜甜的，“你送我？”

沈南枝没听到回音，目不转睛的盯着桌面上的一角，有只小虫落在上面，舔舐着残留在桌面上掉落的糯米粒。

鼻尖猛地窜入一股清新的肥皂味道，在这个油烟混合的小店铺里，格外清晰，余光里出现两条修长的腿，穿着天蓝色的校服，裤缝是两条白杠，没有多好看，但穿在他身上，莫名的养眼。

他应该是去结账。

沈南枝没抬头，觉得今天的蛋黄有些淡，不够咸，也不够香，味如嚼蜡。

周序礼偏头看了她一眼，便快速收回目光。

早餐铺子的门大敞着，头顶一个挂满灰尘的大风扇呼呼运作，一会儿功夫，剩下的半屉烧麦就被吹得冰凉。

那女生的声音又响起，“谢谢你呀，阿礼。”

沈南枝的筷子差点没夹住那被她咬了一半的烧卖，定了神，身后的两人不知道是以何种姿态出了早餐店。

她发了会儿呆，应该够久了，最起码现在出去也不会见到周序礼。这才起身去买单，男人挺着大肚子，发白的无袖汗衫，堪堪遮住圆滚的肚皮，脖子上挂了条发黄的毛巾，走近了就能闻到一股旱烟味，味道还挺冲。

“小姑娘，刚才那臭小子已经给你结完钱了！”男人抬手用毛巾擦了把汗，抬头看见门口有客人进来，起身从狭窄的柜台前挤出去，招呼客人了。

沈南枝立在原地，摸着兜里滚烫的二十块钱，缩了手。

他还真是爱给女生花钱，她摸摸鼻尖，混杂的气味让她的鼻子有些痒，掏出手机，给周序礼又转过去十二块钱，这次多加了三个字，早饭钱。

出了早餐店，漫无目的的游逛，也不分东西南北，走一步算一步，天光大亮，路上行人匆匆，三五成群的学生，嬉笑着从她身旁走过，上班族一手早餐，一手手提包，快速掠过她的肩膀。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周围是陌生的环境，阳光明媚的六月，她却浑身发冷，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一个带着血缘关系的外婆，但是她恨不得你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披着一副人的皮囊，行尸走肉般的存活。从牢笼爬向一望无际的海洋，这里天地广阔，但看不到边际。

另一边的周序礼把人送到学校门口，转身往回走，顾佳佳在身后喊他，“你不上早自习？”

他没回话，像是没听见，伸手摸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眼消息，点了已读，也没管，拉了把外套的拉链，下巴缩进衣服里，拐进个胡同，抄了小路。

沈南枝没等到回信，对方也一直没收她的转账，她咬着牙刷，慢慢的划拉着手机屏幕，觉得周序礼这人实在莫名其妙，正发着呆，手机突然震动，吓得她手一抖，洗手池里快速溅起一束小水花，在她眼前炸开。

她懊恼的啊了一声，捞起湿淋淋的手机，已经黑屏，急忙拽了些卫生纸，吸干上面的水分，匆匆结束洗漱，抬头一看，已经晚上10点多，根本没有地方能修。

越想越气，脑海里突然回忆起刚才的来电显示，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她的小叔，沈意。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初二那年，沈意大学毕业，出国深造，直到现在，两人都没再见面，但沈意会经常跟她通电话，内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不问学习，只问她过得开不开心。

那时候家里的下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总会在背后偷偷议论，沈南枝躲在楼梯拐角下的狗窝里，终于捋顺了来龙去脉。

沈意是沈家收养的孩子，他跟沈南枝只差8岁，听说温言进门的那一年，沈意还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小男孩，后来温言生下沈南枝，便生了病，常年卧床不见人，是沈意陪着沈南枝度过没有母亲的童年，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同一类人。

温言生前很照顾沈意，临终前托付沈意，希望他能帮忙好好照顾沈南枝。

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叔侄两人经常捉弄那些耀武扬威的女人，划破她们的礼服，扔掉昂贵的首饰，让家里的狗吓唬她们，坏事没少做。

但那时的沈南枝是快乐的。

这些终止在她初二那一年，沈南枝的父亲将沈意送出国。

后来沈南枝从下人口中知道了新颖的词语，禁忌，乱伦。那一天，她破天荒的挂掉了沈意的来电。

别墅里也住进来新的女人，有一个最为特别，她喜欢穿着包臀紧身裙，烫着波浪大卷，红唇格外的夸张，妖艳的像个狐狸精。

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摆着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她很爱笑，烟不离手，也爱穿高跟鞋，父亲应该是爱她的，专门腾出一间屋子，用来存放她精美的高跟鞋。

她对沈南枝也很特别。

她不是个好母亲，也不会是个好妻子，但她绝对是个好朋友。

沈南枝在她那里学会很多东西，是父亲绝对不会让她触碰的东西。但她很快乐，将沈意不告而别的烦躁抛掷脑后。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