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黑山羊眷顾的孩子（1/2）

门徒序列NO.79的“外卖小哥”——木齐，他的能力相当离谱，只要是被他认定为外卖的东西不论目的地在哪里，理论上他都能安全地送到目标手上，只是需要耗费的时间会根据路程难度出现变化。

比如说，秦初生曾问过他，如果去月球送信需要多久时间，木齐给出的时间是一百年，一个微妙的数字。

但这说明他真能送到月球，只是用什么方式就不知道了，木齐只是普通人类寿命有限，不用一百年，只怕过了四五十年就要入土归西了，而且身为与怪异契约的“门徒”，他的寿命只会更短，他们组织里的人只要能活过四十岁的都算是长寿的了。

为了对抗过于强大的怪异，他们氪命的秘技不在少数。

“木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秦初生旁若无人，张开双臂就要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结果，这势在必得的一抱，扑了个空，木齐虽然身材矮小，但非常灵活，他灵敏地躲过秦初生的双臂，从秦初生的腋下溜了出去，像是一只蹦跳的小麋鹿。

“签字，速度。”

木齐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张白纸，冷声说道。

只是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胆怯，还是被秦初生敏锐地捕捉到，如此内向，在“门徒”中算是个少数群体，因为短寿，他们这个组织恣意享乐，遵从本心行动的疯子才是多数。

有趣。

“嘛嘛，别生气啦，改天有空可以来我的城堡吃饭哦。”秦初生没有再为难他，老老实实地在纸上签起了字。

史强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会吹牛皮了，什么城堡，这种鬼话都能编得出来。

木齐一把抢过签名纸，双瞳微不可察地飘过一缕乳白色的魂火，他大吐了一口长气说道：“别太自信了，特殊情况可以呼叫我们帮忙。”

“那么，你们在附近的成员有哪些呢？”木齐张开了结界，此时外人并不能听到他们说话，秦初生这才放心地问道。

“目前，我知道的只有NO.11，她在a市处理一具怪异的尸体，应该能腾得出手来，白薇姐已经通知过她了，应该很快会和你碰面，额，大概。”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有点不太确定。

木齐不善言辞，一连说了这么多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微微喘着粗气，似乎耗费了很大的精力一样。

“嗯哼，好的，你知道的，我可不是客气的人呢。”秦初生笑得开怀，异国他乡难得碰见一个认识的老朋友还是比较值得庆祝一番的。

“小心点，别，别死了。”木齐的声音磕磕巴巴的，双颊红晕因为小麦色的皮肤很不显眼。

秦初生很开心，他笑着点了点头，这种不夹杂任何算计考量的关心，极慰人心，比之菲利克斯那种又是两样不同的感觉。

“还有，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她还好吗？”木齐低着头，左脚摩挲着右脚尖，交替轮换，扭扭捏捏的模样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姑娘，引人发笑。

秦初生以手指轻点手腕，一下、两下、三下，一道道诡秘的律动穿过了木齐的身体，随即笑道：“那女孩现在住在我的城堡里，非常安全，不过，作为朋友我可要劝一劝你，那件事你可以不必太过愧疚的，他们并不是因你而死，事实上他们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了，不论你有没有引来那头吸血鬼，最终他们都会死，只是方式有所不同。就像是因果路上的两条道路，未来早已固定，你像是一辆泥头车将那个女孩撞到了另一条道上来，说不定还救了她一命，按照原本的轨迹，她们一家应该大概率是全灭结局。”

此乃谎言。

另一条结局，她们一家会家庭圆满，无疾而终。

秦初生骗他另有目的。

木齐神色落寞道：“未来无法预定，但如今现况如此，没什么好辩解的，我的罪孽我会一人承担，不论是什么后果，秦先生也不必出手，至少，现在请让我自己来解决，拜托您了。”

秦初生沉默不语。

他那时候是可以绕过那只吸血鬼的领地的，只是为了抓紧完成任务，他选择了抄近道，因此害惨了那一家四口，最后他回来的时候，在一片狼藉之中，仅有一名躲藏在阁楼的八岁小女孩还活着。

那是一个如同芭比娃娃般美丽的孩子，如同白雪公主般细腻的皮肤沾染了尘埃，她的脸上红肿得像只煮熟的包子，琼玉般的鼻梁两侧满是泪痕，也许是过度的悲伤让她声音嘶哑，细弱蚊吟。

“救救我……”

他救了她，他也如实与她说明了一切，如愿得到了一个孩子最纯粹的恨意。

那如同蓝宝石一般的双眸中，充斥着刻骨的仇恨，怒火染红了她的左眼，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淌下。

一红一篮的瞳孔如同魔女一般，充斥着可怕的戾气。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这是他的选择，他当然可以选择隐瞒，这个小女孩说不定还会对他感恩戴德，把他当做恩人，但他的良心无法忍受这种阵痛，所以他自私地把选择权交到了一个八岁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