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府嫡女患眼疾,暗松口气（中）（1/2）

（十）

马车行至祖父的住处大概需要三日半，我的身子颠簸半日，终是吃不消。

“小苑，你让车夫把车停停，我下去透口气。”我轻声吩咐。

此次出行，我身边除小苑外只剩车夫，没有相府嫡女的排场。

毕竟我是去看病，不是什么值得声张的大事。

“小姐，我这就去。”小苑起身往前靠近车夫，“麻烦停停，小姐有些不舒服。”

车渐渐停下，就在小苑准备搀我下去时，马车急速往前，我稳不住身子摔在地上。

“小姐，小姐。”小苑的声音响在耳侧。

我来不及多想，车夫应是已经离去，不知他被谁收买，将我扔在荒郊野外，这无异于置我于死的。

我看不见，只能根据声音分辨小苑在哪个方位，努力朝她靠近。

马匹的嘶叫声扰的我头晕，我已然耗尽了力气。

……

“将军，有辆马车朝我们驻扎地奔来，好像是马匹受惊。”一士兵来报。

尉迟衡剑眉微拢，他正在与人商议如何剿匪，这一报，直接打乱了众人思绪。

“派人去看看。”尉迟衡声线微压，透着丝不耐。

“是相国府的马车。”士兵补充。

“相国府？”因着他救了相国府嫡女，相国夫妇前不久特意登门拜访，相国夫人无意提起，江南有妙手大夫，或可治小女无忧的眼疾。

“正是。”

尉迟衡起身往外迈步，“带我过去。”

真是欠长孙无忧，屡次三番出事都被我碰上。

尉迟衡瞧见马车离驻扎地不过几米远，忙从侧面入手，找准时机，上马扯缰绳，未曾想马身上插着把匕首，正往外淌血。情急之下，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割断车身与马匹之间的连接，动作一气呵成，利索干净。

车头向前倾，小苑大叫一声，忽见车帘被撩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将军？”

小苑怀疑自己眼花，怎么可能小姐每次出事都能遇上将军。

她愣愣的瞧着来人将已晕倒的小姐抱起，临出去时，声音清冷，“还不跟上？”

“哦，好。”小苑下意识回他，跟他走出马车。

（十一）

我醒来，再次不知身处何处，在公主府落水会在何处醒来，心中总是有所思量，而这次，却全然无底。

“小苑，小苑。”声音哑而轻。

“小姐，小苑在呢！”小苑急忙将脸盆摆在床头，伸手握我的手。

握上她手，我心中渐安定，“现在是在何处？”

话出口，才发觉我落水醒来也说过同样的话，顿觉奇妙。

“在将军驻扎地。”

小苑的话让我握她的手加了力道，“你说什么？将军！”

幻听了吗？怎么可能是他？

“小姐，你抓疼小苑了，”我放开她的手，“是尉迟将军，马匹受惊刚好跑向了他的驻扎地，他又救了小姐一次。”

我不知作何感想，是缘分吗？

既然他也离京，是否就不会娶公主了？

“小姐，起来洗漱吃点东西，将军要启程了，说来也巧，他也去江南，只是小姐这身子肯定受不了随军行，将军说会安排几人送小姐过去。”

“不，我受的了，和将军一起去吧。”喉咙因着我声量拔高而撕扯到，钻心的疼。

小苑似是被我突然的举动惊到，半响才试图劝道：“小姐，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快去跟将军说，我可以。”莫名声线变得冷硬。

小苑只得去找将军。

我躺在床上，眼前漆黑，无半分恐惧之色，满满是对我刚才举动的陌生感。

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一起去？想跟他多相处吗？

我越来越看不清自己。

虚弱到不行的身子，只会拖慢行军速度，再说我如今身患眼疾，加上病态面容，何故在他眼前晃。

已然我开始后悔让小苑去找将军，理性总是比感性慢些到来。

不论如何，我只能等小苑回来，说明不和将军一道去。

“小姐，将军已经走了。”小苑气喘吁吁跑进房。

“走了啊，”我缓声似呢喃，提起些气力，“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有的，我这就给小姐去拿。”

一日后，我修整好再次出发去江南，坐的是之前的马车，换过匹马。

“将军去江南所为何事？”我才想起问。

“说是去剿匪。”

小苑纠结了半响，还是小声在我耳边问：“小姐，你是不是心仪将军？”

被她戳穿心思，我倒没丝毫慌乱。

她要是还不清楚才有问题。

“是。”我坦荡应下。

车里陷入安静，依稀可闻风忽而吹起车帘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