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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茶园盘底(1/2)
渝中,蔡家湾,荟芳茶园。
舞台上,一出折子戏正在上演。
手眼身步法,昆高胡弹灯,五种声腔合流共鸣,唱做念打妙趣横生,将川剧的兼收并蓄演绎的活灵活现。
舞台下,摆满了藤椅和方桌,空旷的园子里只有一位看客。
一壶巴南银针,一碟喷香瓜子,在阴郁的天气里渐渐变凉。
吴底随况春发走进茶园。
打眼看去,蓬勃生长的草木和萧瑟时节形成鲜明反差,围墙外的破败市井亦同这宁静淡雅的寂寂庭院判若两界。
况春发颠颠地跑到藤椅旁,欠身禀告,“武爷,他来了。”
许忠武吐了口烟,微微颔首。
况春发大手一挥,几人将吴底带到近前。
清风裹挟着凉意将许忠武喷出的白烟吹得四散飘摇。
吴底理理西服,毫不客气地拽过一把藤椅,径自坐下。
这僭越之举看得况春发两眼发直,面露不悦。
台上的戏还在唱,许忠武躺在藤椅上,双眸微闭,手指跟着唱腔的节奏敲打茶几。
吴底瞥眼瞧去,白瓷碗盖盖顶向外,盖底朝里,倚靠在茶碗左侧。他心领神会,这是青帮“盘海底”(盘问来历)的暗号。
正思考如何应对,许忠武首先开了口,“历代祖师下山来,红毡铺地步莲台。”
吴底沉稳对道:“普渡弟子帮中进,万朵莲花遍地开。”
许忠武眼眸一亮,倾身向前,“老大可有门槛?”
吴底拱了拱手,应道:“不敢。是沾祖上灵光。”
许忠武又问:“老大烧哪路香?”
吴底再答:“在家姓吴,出外姓潘,江淮泗廿三的,请您多照应。”
许忠武腾地坐起身来,问道:“敢问贵帮有多少船?船上有多少板?多少钉?”
对这一连串诘问,吴底面不改色,凑到对方虎视眈眈的凶相前,从容笑对:“帮中有船一千九百九十九只。每船一百零八块板,三百六十五颗钉。”
听吴底对各种切口对答如流,许忠武心中犹疑已去了三分。
“听说,吴兄弟拜了吴四宝为老头子?”
许忠武将那碗早已凉透的银针泼到身后,续了碗热茶,和言问道。
吴底淡然一笑,“子不言父,徒不言师。师父他老人家姓吴,名四宝。”
“吴四宝与杜先生同为青帮的‘悟’字辈大哥,杀伐决断,雕心雁爪,在上海滩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人物。但在吴兄弟身上,可没见半点狠厉啊!倒是有些...书生气。”
许忠武话藏机锋,每一句都充满了怀疑意味。
吴底从上衣口袋掏出烟盒,不慌不忙地点起一支,薄薄烟雾在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师父众多,弟子不才,是最不成器的一个。杀人越货的本事始终没什么长进,但凭做点小生意,才不至被赶出师门。”
许忠武放声大笑,拍手叫好,“谋事在人,成事在钱!我袍哥有句老话‘义气能招天下客,合心可得世间财’。既然吴兄弟与我都是爱财之人,这生意,我跟你谈。”
身为袍哥舵把子,许忠武人脉极广,消息灵通,对东北胡子、中原响马、上海青帮、广东洪门的切口辈分都有所了解。
然而,吴四宝与金九龄、黄金荣等青帮大佬一样,对门面排场极为看重,据说有八百门徒,豢养打手无数,三教九流尽归膝下,子弟多到他自己都记不清。
因此,对吴底与吴四宝的关系真伪,许忠武一时间无从辨别。只能通过鲜为外人所知的帮中隐语试探一二。
再者,吴底未像那些投机者一样,诈冒资荫,面对况春发几次三番的拜帖相邀,故意托大。在重庆地界上,还没有人敢这么跟袍哥打交道。
如果吴底试图用这种异端的方式引起注意,许忠武不得不承认,他做到了。
不管他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落难兄弟,还是一个拉着青帮虎皮做大旗的江湖骗子。这个看似清瘦的年轻人都不容小觑。
茶园雅间里,挂着四幅梅兰竹菊綦江版画,一壶新砌的银针热气升腾,茶汤绿黄明亮,叶片银灰有霜。
许忠武倚在官帽椅上,怀抱一个紫砂暖炉,用碗盖轻轻刮着碗口,动作儒雅,看起来像个懂茶的老饕。
“这巴南银针,承雾汲露,厚积薄发,香气清淡,不似沱茶那般苦涩,像吃了一嘴肥皂。不瞒吴兄弟,我这个人,吃不了苦。”
一旁的吴底端起盖碗,抿了一口,笑道:“武爷过谦了。您在黄埔和川军的威名,小弟早有耳闻。刀头舔蜜、血海淘金的日子,不是谁都能过的。”
许忠武谦笑着摆摆手,“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茶字,乃是人在草木之间,常在荆棘过,哪能片甲不沾身。”
他往烟锅里塞了些旱烟丝,点起火来。
“吴兄弟既不在帮,却能将这花庵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想必定有些别的手段。”
吴底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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