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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唯一纯白(2/3)
咒束缚的人是陈劭自己,一副想死死不了,苟延残喘的样子,到底谁最痛苦呢?
“嗯。我来找你了。”江耳东觉得血液滚烫仿佛要把皮肤烧焦,声音却冰冷迟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劭张开嘴,充满痛苦的清澈的眼睛看着江耳东,整个人像干瘪的易拉罐,狼狈又不体面,“哦,哦······”
江耳东忍着马上要掉下来的眼泪,“就当我们吵了次架,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吵架?陈劭似乎被这句话打击到了,眼泪吧嗒掉在僵硬的脸上,掩饰不住地啜泣,眼睛充血地瞪着江耳东,像泄了气一样露出冷笑,“吵架?这怎么能是吵架?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吗?”
江耳东失魂落魄地低吟,“我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没做过几件正确的事。可是陈劭,以前保育阿姨打我们、拿我们撒气,我剪了她的自行车胎,你不是会跟我一起偷笑吗?我被高年级堵在巷子口扇巴掌,你不是还拿椅子腿把他鼻梁骨打断了吗?发霉的面包我们一起吃,兑换的饮料我们一起喝,球鞋差了一个码我们都会换着穿,陈劭,这件事就这么过不去吗?”
虚无的感情和安心的感情共存,陈劭耷拉着肩膀看着脚下的水泥路,表情惨淡,迈出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向江耳东,“你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老旧的路灯下,江耳东看着噙着泪水的陈劭,两人默默望着对方,凉飕飕地晚风吹进领口,江耳东打了个颤,轻轻抱住陈劭,“我错了。我知道。如果你不能原谅我,你就杀了我。如果你可以,我们忘掉过去,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
陈劭感受到来自江耳东身上的体温,就像小时候他冻地手脚发麻,江耳东拉他钻进热乎乎的被窝里一样,可是江耳东的话就像天上突如其来的飞石,锋利刺痛地打在他脸上,“那是杀人!你杀了人!”
江耳东心里再蔑视社会准则,可他也不愿意让陈劭知道自己做过的事,他知道那些事天理不容,眼角流下热泪,把陈劭脖颈弄的湿乎乎的,陈劭痛斥他的声音很小,小的就像两个人小时候说的悄悄话,“对不起,可是周启棠他该死不是吗?”
不知道哪棵树飘落下粉红色的花瓣,像雨一样散落在两人身上,江耳东乌黑柔软的头发在陈劭脸侧微微晃动,他真的太想陈劭了,他想他们可以每天见面,随时接吻,可以拥有世人口中说的幸福的恋爱,他想念那个冲他笑,怕他疼,给他省钱的陈劭,“我们和好好不好?如果是因为那个孩子,我可以跟他道歉。就像以前我打了人,你会拽着我去跟人家道歉是一样的,这次也可以的,对吧。”
陈劭稍稍拉开距离,呆呆望着江耳东,整个人就像要融化而尽的蜡烛,撕裂的声音震颤着,“你没有是非对错的吗?周启棠有罪,也不该是你去杀他,听说你还贩毒,哈哈,江耳东,这样的你,和周启棠有什么区别呢?”
江耳东看着青筋都要裂开的陈劭,觉得头顶像被雷击中一样,摇晃地厉害,陈劭明明只是看着他,却好像扼住他的喉咙一样,压迫着他的呼吸,悲鸣地哭声,“哈哈哈,我和周启棠一样,对,我和他一样,都是你命运里的疮疤。”说着,抽出蝴蝶刀塞进了陈劭手里,“我不会死在警察手里的,如果你希望我付出代价,我只会死在你一个人手里。”
冰凉的刀柄刺痛了陈劭,往后趔趄了两步,碰到道沿,跌坐在了人行道上,凹凸不平的小石子撕裂了掌心,形成密密麻麻的淤血伤口。
江耳东跪在陈劭面前,丢开刀,轻轻拉起陈劭的双手,拨开那些硌人的小石子,然后把手覆在自己脸侧,喃喃自语道,“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怎么躲开了?你舍不得,对不对?”
江耳东的声音对陈劭而言就像嘎吱嘎吱的铰链,冰冷而充满威胁,但却没由来地让他想起小时候的摇篮曲,和那双轻轻拍打他助眠的手,陈劭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江耳东结实的肩膀也在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江耳东猛地拽了一下陈劭,擦过脖颈的鼻尖依次经过鬓边、脸颊,将自己的鼻子揉在陈劭白净的鼻尖上,然后温暖的嘴唇紧贴着自己的嘴唇,湿漉漉的缝隙间是炙热的叹息,没有焦点的眼睛被微微颤抖的眼皮合拢,潮湿的呼吸让惊慌颤抖的亲吻刺痛又发痒,夺走全部情绪的舌尖勾勒出思念的弧线,江耳东以为这是重逢的第一次的问候,却不知道这是摧毁陈劭的最后一柄刺刀。
两人用模糊的视野对视,陈劭深邃的眼睛带着奇妙的光泽,凝结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你说的对,我根本就是懦弱。小时候懦弱,躲在你后面,让你经历了那么多。长大了一样懦弱,拦不住你,也毁了别人。”
江耳东想抗辩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拇指抚摸着陈劭潮湿的睫毛,擦几次,湿几次,陈劭流下的眼泪浸湿了江耳东的掌心手背,江耳东看着陈劭凄然的线条美的怪异,雪白的皮肤和忧郁的眼神,他看着长大的小孩,变成了刻进骨髓的执念。抱住陈劭的时候,他感觉地到,寸短的头发、瘦削的脸颊、骨节突出的后背,还有眼底被绝望侵蚀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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