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臣所求（1/2）

莲珏完全没想到，东里聿能做到这个份上。

短短的两天间，东里聿调动了四海商社几乎全部的分社支持灼烨，赶在大规模的暴动之前，将人堵在路上。

他们既要粮，那么就地分发粮食，不可谓不高明。这样无条件的支援，那商社虽大，也必会伤筋动骨。

“东里聿，他”，莲珏想说点什么，但转而又吐出这样一句话，“他虽在朕身边，也算得力，但以后不要让他插手太多”。

“臣明白。”

小树林。

任武前来复命，将最新的情况告诉东里聿。

这次的事情实在冒险。

东里聿也不是没有后顾之忧的。在没有军队的支持下，这些粮食一旦堵不住，立马就会形成更大的暴乱，哪里是一个商社能控制的。要是失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暴民的问题其实并没有解决，只是暂时延缓了爆发的时间，大水之后，必有大疫。

但眼前的局面，他不出手，皇帝就只能宵衣旰食。那人，虽贵为君王，实在是太苦了一点。罢了，只要看到莲珏那一双眼睛，端的是让他又想折磨他，又想怜爱他。东里聿想：何苦来呢。

更棘手的是，他父亲闭关出来，必定知道这件事，未必不会出手，有点麻烦。

最重要的粮食问题解决了，看上去平息了不少。几个重要的城镇，搭起了粥棚，定时供应食物。

严重被淹的村庄和城镇，百姓自发的居住到了地势较高的地方，由于没有足够的庇护之所，许多人只能露宿在野。

可是，最困难的时候并没有过去。

“报，陛下，沿边出现了大规模的瘟疫，灼烨也出现了几例。”

莲珏眉头一皱。“用最短的时间将所有的医者组织起来，将瘟疫者隔离。”

“可是，陛下，医者们需要大量的药材。以前的那些医者说最多五日，就用完了。”

等到报告的士兵离去，莲珏眉间紧锁，他提调了禹州的官员，让他们立刻将药物聚集在一起，又派人回梁都尽可能筹集药材，但此事都需要时间。

莲珏又想到东里聿，他缺什么，偏偏东里聿就有什么。这是来克他的吗？

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他虽为君王，却实在力有不逮，他未必不能再换一次。可是，他还有什么好换的呢？

他转头问小内侍：“东里聿现在哪里？”

“东里大人出门了还未归。”

莲珏一直等到了傍晚，东里聿才回来。

“用晚膳了吗？不如一起吃。”莲珏站在门口，将人迎了进门。

这里虽然不如皇宫，但菜色还算丰富，莲珏将筷子递到东里聿面前。

东里聿觉得怪怪的，但也接了。

“陛下可是第一次如此照顾小臣。”

“来，尝尝这菜怎么样。”莲珏甚至亲自布菜。

东里聿更觉得稀奇，看那人神色如常，只不过眼神仿佛酝酿着什么深情。

“陛下今日格外体贴些，这菜不会有毒吧？”

莲珏吃了一口，“你何必如此说。”

东里聿笑道：“那必然是我有所图了。说吧，陛下，这次想要什么？”

莲珏搁下筷子。

“禹州药材不够，你们商社能不能再调一批过来？”

“就说陛下不会好心的招待我，怎么，一顿饭就要我真金白银？”

“那你想要什么，朕还有什么能给你？”

东里聿说：“小臣所求，不过陛下的心。陛下可以试着心悦小臣吗？”

莲珏迟疑了。

“如何心悦？”

“如果心悦是交易，小臣倒可以教陛下，可心悦是希望那人好，是为那人多算一步。算了，陛下不必忧心，药材已经在调来的路上。”

“你…”莲珏叹息道：“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那陛下感动了？”

看着莲珏别过脸的表情，东里聿继续说道：“我想要的，可不是陛下的感动。如果这真是交易，我让陛下永远也还不清这交易。”

莲珏低下头，脸色不清。而心中，一阵翻腾。

“朕很贪婪，你不怕吗？”

他不敢说，自己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想从东里聿的身上取得更多的东西。可是，在东里聿的目光之下，莲珏无法逃避。

“你情我愿的，难道陛下觉得我很纯良？陛下先欠着，以后总有还的时候。”

东里聿离开之时，莲珏突然捂着自己的心口，他低声道：“心悦？”

快马奔驰了一夜，衣衫不整面色惨淡外加斑斑血迹的卢闵，终于到了灼烨，见到了皇帝。

昨夜的雨洗刷了一切，可是增加的却是源源不断的灾民。决堤未曾修好，面临再次决堤的危险。

“微臣叩见陛下。”卢闵拜倒在莲珏面前：“陛下，臣有负所托，自请一死。”

莲珏挥了挥手。抬起头，眼中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