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新生（1/2）

守拙看向祀旭的眼神无比的复杂…

那双深紫的眼眸似乎包揽了一切，既有对生命的怜悯也有旧物复得的欢喜。

哪怕他知道，这，并不再属于他…

他恨那时的自己，一步错，步步错，所以守拙才会选择留在拟态兽城中。

辅佐一代又一代的兽王…

他从不奢求他的宽恕，他也不敢去奢求…

可是，他真的不奢求吗？

汛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守拙的不对劲，他可以看出守拙的眼神很不对，像是怀念着谁，又像是惋惜着谁。

汛并不是很在乎，守拙本人对于他来说就已经很神秘了，他从父亲那里得知，守拙已经辅佐了许多代的王，是他带领这个原始的部落走向繁盛。

而且，就算守拙对祀旭感兴趣，他也不慌，毕竟——

是祀旭自己送上门来的…

可惜祀旭并不知道这俩人内心的小算盘，也看不懂那眼神的深意…

在帮祀旭觉醒完之后，守拙将他拉起，守拙的手在祀旭的手上微微一点，祀旭的手上便出现了一瞬的淡紫色印记。

也许是因为守拙的力度太小，又或许是那淡紫色的印记只是一瞬就消散了，祀旭并没有说什么，他的表面并没有什么在意。

就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可是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好了，你该走了，去完成你的任务…”她给你的任务…

守拙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沙哑。

“汛，你送他回森林吧。”

“嗯。”

“好。”

祀旭和汛的声音重叠，余晖下，在守拙的眼中汛的身影逐渐模糊，变成了那个在阳光下栩栩生辉开朗向上的女孩…

祀旭和汛慢慢的向城门走去，他们逐渐远离守拙的背影，与当年重合。

可惜时过千境，物是人非。

他们早已不能回到过去…

在他们走后，守拙重重的跌坐在地，银蓝的长发散落在地，眼泪夺门而出，他抬起手，又放下。

他多么想叫住祀旭，像多年前的那晚一样…

没有多久，他背后的影子树立了起来，形成了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只是那人神情冷淡，像是在看什么好戏，又像是嘲笑神前人的愚蠢。

“你看够了吗？他甚至不记得你了，多么可悲啊～”那影子的声音与守拙的声音一致。

祭坛为了保持安静，修建在远离主城的地方，没人会注意到他，这是人为的保护，哪怕有人也看不到他，这是天然的保护。

“嘲笑我?可悲的是，你一直在通过我的影子看他，可悲的是，你甚至无法触摸到他，借用我的影子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心里很不好受吧?”

“噗，我们半斤八两，什么时候回去？你不也想早点得到他？”

“快啦，再看一眼…就走啦。”

“快点吧，只有你了…”

“他们?”

“对…”

话音刚落，那位跌坐在祭坛上的祭司，被兽群奉为神明的大巫，象征着兽群繁荣的守拙，就——此——“消失”…

...

祀旭在去城门的路上，看见了愉悦的人群以及愉悦的工作者，他不理解。

汛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解。

“你在疑惑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吗？”

“嗯。”

“嗯…在我们的理解里，社会就像一个机器，每个人都缺一不可，每个人都独一无二，哪怕螺丝钉再小，他也是维持工作的一环，不是吗？”

“是，但是调休…”祀旭未说完的话被打断。

“不，没有调休，是轮休，一个机器，总会多备几个相同的零件，那么在这个零件正在工作时，其他零件就可以去休息就可以去维护，以此类推，毕竟如果一个部分的零件坏掉了，这台机器也是工作不了的。”

祀旭的瞳孔微缩，他很震惊，如果连兽群都可以理解，那么，人类究竟是无法理解还是…

“新奇吗？连我们兽群都理解。”汛转过头来，青黑的发丝被他握在手中，他的神情好似嘲笑与戏谑，又好似楚楚可怜。

“嗯。”

“但实际上，人类怎么可能不理解？当然也有可能真的‘不理解’，毕竟同为神明眷顾，那群精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知道?”

“我知道?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说的甚至不是一件事，你口中就知道又是指什么呢？”

汛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祀旭，等着祀旭的答复。

哪怕实际上他早就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祀旭延长了声音，就像解下了什么枷锁。

又像是甘愿套上枷锁的困兽…

“如果不知道的话…就别想了，向前走吧，你会回到那个地方…”汛这次没有再看向祀旭，他看向前方…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