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后浪与前浪（1/2）

早饭后，何西阿坐在营地外围的一个土坡下面，手里依旧拿着他那把步枪。

他一边用力用毛巾擦拭着枪上面的些许锈迹，一边琢磨着自己待会该用什么语气和桑迪诺交谈。

何西阿很清楚桑迪诺有几斤几两。无论是达奇的话术亦或者是他的骗术，桑迪诺肯定都学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他并不敢大意。在面对这个聪慧的不像话的小伙子时，他知道自己只有使出浑身解数才可能从其口中得知那么一两点有用的信息。

何西阿希望这次的谈话能够顺利，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次他没能让桑迪诺敞开哪怕是那么一点心扉的话，那么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桑迪诺是个很谨慎的人，除了亚瑟谁也不会完全相信。

至于亚瑟，尽管他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然而但凡是关于自己弟弟的事情他却总是会想办法搪塞或者干脆闭口不谈。

想到这里，何西阿顿时感到有些头疼。

桑迪诺和亚瑟无疑是帮派中最优秀的，无论是胆识还是枪法都无可挑剔。只是现在帮派的处境实在是太糟糕了，这也难怪桑迪诺会生出离开的想法。

是的，何西阿已经察觉到这一点了。事实上，他对此早有猜测，只是一直都没敢下定论——这对他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最近的几件事情让他明白，桑迪诺恐怕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毕竟他是个聪明的年轻人，而审时度势正是每一个聪明人都会做的事情。

这样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再年轻那么几十岁，说不定自己也会做出和桑迪诺一样的选择。

何西阿忍不住想道。

而且说到底，桑迪诺凭什么要为了帮派而冒那么大的风险呢？桑迪诺又不欠帮派的，他为帮派做出的贡献要比他向帮派索取的那些多太多了。

奥德里斯科帮，康沃尔，罗兹的两大家族，赏金猎人以及那些难缠的平克顿侦探。

这些家伙哪有一个是好对付的？而且招惹上他们也并不是桑迪诺或者亚瑟的错。

而是因为达奇。

是达奇在过去这段时间里接连做出错误的判断才导致帮派现在树敌无数。

何西阿随即长叹一口气。

该死的，达奇好像哪怕到了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他这个老搭档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何西阿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桑迪诺很快就迈着略显踌躇的步伐过来了。

何西阿能够看到他脸上的迟疑之色，尽管他掩藏的很好。

“何西阿。”

桑迪诺轻声喊道。

何西阿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将手里的步枪递向桑迪诺，后者连忙接过。何西阿用双臂用力的撑在地面上，做出一副要起身的样子，但似乎站起身来对他而言是什么很吃力的事情，他的动作相当的慢。

桑迪诺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一言不发。

大概过了六七秒钟，何西阿总算是磨磨蹭蹭的从地上站起来了。他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摇头晃脑的抱怨道：

“看看我，桑迪诺，天啊…我已经完全是一把老骨头了。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去陪贝茜了，真是令人唏嘘啊。”

何西阿朝桑迪诺伸出一只手。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事实上，我见过许多和你年纪相仿的人，他们全身臃肿，瘫倒在床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和这些倒霉蛋相比，你精神的就和个刚刚成年的小伙子一样。”

桑迪诺一边说着一边将步枪交还到何西阿的手里，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用不着安慰我，桑迪诺。我已经老了，这就是事实。”

何西阿笑了笑说道。

“时代已经变了，像我这样的老古董也是时候退出历史的舞台了。世界是属于你这样的年轻人的了。”

桑迪诺这时隐隐约约猜到何西阿想表达什么了。

“那可说不定。”

桑迪诺说道。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何西阿摇了摇头。

“时间是人类最大的叛徒。一开始它站在你这边，让你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沉熟稳重的大人。但当它站在你的对立面时，你就会逐渐的失去一切。”

“我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身强力壮了，桑迪诺。但是帮派里的人们还需要有人来保护他们，但我做不到了，桑迪诺，我做不到了。”

桑迪诺沉默不语。

…………

晌午，皮尔逊煮了一大锅炖菜，依旧是熟悉的配料和熟悉的味道。

桑迪诺坐在餐桌前看着盘子里的那些难以言状的东西，顿时食欲全无。

“怎么，没胃口？”

亚瑟端着盘子走到桑迪诺身旁坐下，很自然的用勺子挖起一勺炖菜送进嘴里，然后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看得桑迪诺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脸挤成了一团。

“吃这玩意真的不会肚子疼吗？”

桑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