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慈寿宫（1/2）

长公主正色对吴悦娇道：“如今太子在您手里，等太子登基了，您就是垂帘听政的太后，您要是一直这么绵软，太子也不安稳。后宫，当断则断。”

吴悦娇看了一眼长公主，心里一时想不通这位长公主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不过总觉得她劝自己的话，没什么坏处。

吴悦娇抬起眼来：“彩莲，现在什么时辰了？”

彩莲回道：“回娘娘，辰时一刻。”

吴悦娇点了点头：“六宫之中，哪一处还算宽敞，能住下百十来人。”

彩莲回道：“若是主子奴婢都算上的话，现在各宫之中，哪一宫都不只百人，若只是主子的话……”

吴悦娇点了点头：“既这样，便也不挑了，就在遐福宫，将各宫嫔妃都挪到遐福宫去，每人只许带一个贴身宫人。巳时开始，我便按着身在遐福宫的人数，开始供给今日的饮食。之后每天都是如此。保寿宫里，把之前伺候节妃的几个人都留下，给节妃守灵。余下各宫，一律下钥，宫人暂都发往针线之上，如今，针线上也是正用人的时候。若针线上用不了，杨清，你安排吧。”

杨清恭谨地回了一声：“是。”

吴悦娇又道：“去传旨吧，巳时是起，除遐福宫，和保寿宫外，其余四宫，我不管他里面还有多少人，一律下锁。谁要饿死在宫里，到了阎王殿上，也别喊冤。慈寿宫里，也去给送个信儿。但愿那些胡闹的，听了这些话，能给我乖乖地回去。”

吴悦娇说完这番话，轻轻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长公主赞道：“皇嫂这一回，可算是硬气了。”

吴悦娇看了一眼长公主：“当时，你那剑都到跟前儿了，我也没怕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是，是，是，皇后娘娘您是临危不惧，处变不惊。”长公主有些取笑地恭维道。

吴悦娇看了一眼长公主：“唉，你倒是心真宽，这么乱，还有心思说笑。”

慈寿宫里的太后，才失了儿子，她还来不及为自己那风虎云龙的人生，抹下一把泪，便又要为新的一轮朝野变迁而用心。

莲若姑姑是她用惯了的人，知道这个时候，再多的劝慰，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一个母亲，失去了唯一亲生的儿子，这样的苦痛，是旁人所无法感同身受的。

深宫寂寥，有的时候，莲若甚至觉得，自己无家无业，无儿无女，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操这些心，不过有时，也挺寂寞的。

“外面怎么这么吵？”太后就着莲若的手，喝了一盏参汤。

莲若恭敬地回道：“奴婢这便过去看一看。”

太后看莲若出去，拿手支着头，阖上了眼睛，只是一阖眼，眼泪便不自主地流了出来。

“太后，是荣妃娘娘在外面。”

太后轻抬起眼来：“荣妃，她来做什么？只她一个人么？”

莲若抿了抿嘴唇：“回太后，还有芸嫔、荔姬、荭姬，还有王婕妤、蒋婕妤……”

太后略抬了抬手：“她这是把整个钟庆宫都弄了来么？”

莲若低着头，回道：“一直身子骨不太好的余媜媛没过来。不过昭禧宫的芙嫔倒是过来了。”

太后深吸一口气：“昭禧宫只来一个芙嫔么？”

莲若回道：“是。”

太后轻笑一声：“这两个倒是机灵的。”

莲若一时不解：“太后的意思？”

太后看了一眼莲若：“你细想一想，余媜媛虽说身子骨不好，可是每年三节两会，再有什么事儿的时候，什么时候落过空？这一回，她是知道荣妃他们做事儿有些不妥当了。荣妃她虽与哀家我有些亲戚，可哀家我也不偏她，她这份心思，在宫里顶属她最愚笨了，还凡事爱出个头，所幸这些年来，没有惹出大祸，皇上也还给我些面子，这才一直留着她的妃位，这一回，还挑头往我这里闹来。至于那个芙嫔，不敢让荣妃过不去，也不想让自己宫里的芝嫔、芳姬什么的，跟着一起冒险，就自己过来了。”

莲若望着太后：“您老人家也不问问是什么事，怎么就说荣娘娘是在胡闹呢？”

太后轻哂一声：“这还用问，皇上没了，她们怕殉葬，自然要过来求哀家一求的。你去告诉她们，皇后没进宫时，这后宫我替皇上管着些。如今皇后进宫了，有什么事儿都找皇后去。”

莲若替才入宫的皇后捏了一把汗，只暗叹天家富贵，实不好享。

未等莲若下去传旨，太后又问：“敬妃怎么没过来？以她的性子，这种事儿不可能不露头的。”

莲若自然知道敬妃的永禄宫少了一个茹嫔，可一想到吴悦娇临了对自己的托付，便只推说不知道。

太后看出莲若神色异样：“不，你知道。”

莲若面对太后，往后退了一步，跪了下来。

太后叹了口气：“说罢，是怎么一回事儿。”

莲若咬了咬牙：“茹嫔娘娘失踪了。”

太后听了，嘴角微微抽动：“那敬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