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牡丹院（1/2）

许是林姝主仆的客气有礼让马婆婆心生好感。虽然这两人都戴着面纱，她看不到她们的真容，但她阅人无数，单单听一个人的声音，就能知道这人的四五分。

她对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高声说了一句：“牡丹院，最高的那个院子。”

林姝回身，“多谢！”

“姑娘，奴婢还以为醉春楼就是一座楼而已，没想到这么大。奴婢觉得它应该叫醉春园。”螺青小声嘀咕着。

林姝不关心这园子叫什么，她只关心怎么才能把这两千两银子尽快赚到手，她在这里多待一天就会多一分风险，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父亲会打断她的腿。

沿着后门的石板路走了一盏茶，视野开阔起来。林姝扫视一周，最高的院子就在她的前方。她朝着那高出一大截屋顶的方向走去。这一路经过了几个精致的院子，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这院子里的院子都是以花命名的，叫什么名字的院子就种什么花。

有意思！就算有再多的院子也不怕没有名字取了。既不用想破脑袋取那文绉绉的让人看不懂的名字，又能很贴切的以花来比喻美人。

林姝走到牡丹院的大门，一路上居然没遇到一个人。要不是阳光明媚，夏花灿烂，她都以为进了一座无人的宅子。

螺青敲了半天的门，无人应答。她轻轻一推，院门开了。

“门开着呢，姑娘，我们要不要直接进去？”

林姝犹豫了，“这样不好吧！再敲吧！”

以林姝的教养，不经主人家同意就登堂入室，无异于强盗的行为。她做不来！

螺青又轻敲了一会儿门，她不敢用力，怕把门敲坏了，姑娘要赔人家钱。

还是没人应答。

“姑娘，奴婢手酸！”螺青皱巴着一张小脸说道。

“休息下吧！”

螺青“哦”了一声，靠在门框上，揉着自己的手腕。

林姝背对着她站着，抬头望天。

碧空如洗，白云轻轻飘动，给人一种平和宁静的感觉。

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然主人家不在，那就改天好了。她正好可以早点出去看看刘大哥找房子找得如何？

她正要回身唤螺青离开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螺青一听，立马站直身子，伸手推开院门，然后立在一边，等自家姑娘进去。

林姝进了院门，院子里没人。她抬头看去，只来得及看到二楼窗口一闪而过的人影。

院子里只有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两旁种满牡丹。只是花期已过，只留着枝繁叶茂。

无花可赏，但绿色也养眼！

路的尽头，再上三个台阶，才进到厅堂。

林姝进了厅堂，不敢再随意走动，只站在门口不远处，欣赏起墙上的字画。

楼梯口的脚步声把林姝的目光带了过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约莫三十出头。她发髻低垂，不施粉黛，一身红衣。

螺青上前施礼：“见过燕老板。这位是我家姑娘。”

林姝颔首：“燕老板！”

燕娘摇曳生姿，款款朝林姝走去，“姑娘为何还戴着面纱，莫非也瞧不起我们这地方？”

“并没有，只是这世道对女子有太多的苛求束缚。我想，燕老板花银子请我来，应当不是为了看我长什么样子吧！”

燕娘柔若无骨靠在桌角，嗤笑一声：“小姑娘胆子不小啊！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来？不怕有去无回啊！”

“我与我的人约好了，酉时来接。再说，醉春楼是过了明路的，想来应该是王法能管得到的地方。”林姝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其实心里也懊悔着。

人心难测！自己怎么就不管不顾进来了。说到底都是银子惹的祸。

“跟你开玩笑的，我们楼里的姑娘都是自愿的。姑娘贵姓？”

“免贵姓王。”林姝不敢把自己的真实姓氏说出来，就先借用母亲的姓氏。

燕娘抬眸看了她一眼，“请坐！”

姓什么有什么打紧的？姓只是用来称呼。燕娘心知肚明，都不敢露真容的人，怎么会这么爽快把姓说出来。

两人落了座。螺青寸步不离跟在林姝的身后。

林姝试探问道：“那我们现在开始画吗？”

燕娘动作优雅给两人倒上茶，把林姝的那杯移到她的面前。

“王姑娘，你先给我画一幅，我满意的话我们再谈！”

果然是生意人的做派，够精明。

“好！”林姝回答得干脆利落。“请燕老板选个喜欢的姿势。”

“叫我燕娘就行！燕老板，燕老板，听着就五大三粗的样子。”燕娘乜了林姝一眼，“就这个坐姿就好。”

“行！”

螺青把背着的画箱放到地上，打开，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桌上，然后挽起袖子开始磨墨。

“这丫头真不错！”燕娘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