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马秀秀（1/2）

萧夫人握着林姝的手，事无巨细问她在外面的生活。

陆湛在母亲面前，不敢插嘴，只是默默喝着茶，目光来回停留在母亲和林姝身上。

自陆湛懂事起，母亲就是一位神情冷漠疏离的人。今日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母亲也是个神采飞扬，滔滔不绝的人。

因着对母亲的敬畏，陆湛的目光在林姝身上停留得更久些。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萧夫人注意到了。

陆湛做事严苛。他固定每月初十休沐那天来静心庵看望母亲。今日不是初十，他却出现了，这不得不引起萧夫人的怀疑。

如今见他看向林姝时眼里闪着光。萧夫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陆湛今日是为了林姝而来的。看来，他是在林姝身边安了眼线，他才会来得这般快。

萧夫人看破不说破。陆湛能对林姝生出感情来，她是乐9见其成。

她抬手用袖子掩住嘴唇打了个呵欠，语气带着疲惫说道：“上了年纪，容易犯困，我先去睡会儿。你们晚上都不许走，陪我用晚膳。”

她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林姝说道：“阿湛对这儿熟，让他带你四处走走。”

陆湛和林姝站直身子，点头说好。

待看不见萧夫人的背影，陆湛眼神回转，看向林姝，“你想去哪里逛逛，我可以带路。”

“不去。”林姝说着朝门口走去。

“马婆子认罪画押了。”

林姝一听，顿住脚步，回身惊讶看向陆湛。

真的是马婆婆杀了王大人。

“为何？”两个看起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人，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想出去边走边说？还是在这屋里坐着说？”陆湛心里有些得意，他就知道林姝会好奇马婆子的事情。

林姝上午爬山路上来的，小腿正酸疼，不想再走路。

可两人同处一室，她又有些不愿意。

陆湛见她迟疑，先走到榻前，坐到萧夫人原先坐的位置。他伸手拍拍林姝坐过的位置，示意她来坐。

林姝一甩袖子，坐了上去，谁让她想知道马婆婆的事情。

“说吧！马婆婆为何要杀王大人。”

陆湛弹了弹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正色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得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嗯～”

林姝知道陆湛是故意的，她也知道她不去给他倒茶，这厮能跟她一直耗下去。

她起身去拿陆湛原来的杯子，里面的茶水早已喝掉。她拿着杯子找了一圈，没找到茶壶。她不知道去哪里泡茶。

萧夫人走的时候把下人都带走，林姝想找个人问路都没有。

林姝把茶杯放到陆湛面前，“没水。”

“你的茶杯里还有茶。”

“不行。”林姝一口回绝，她那杯茶被她喝了一口，“冷了。”

“冷了刚好，我不嫌弃。”

陆湛长臂一伸，拿过林姝那杯，放到嘴边，小口喝着，像是在喝琼浆玉液。

“你～”，林姝气得两腮鼓鼓，看得陆湛手痒。

安琪这几日在纸条上写“逗毛球”，毛球是谁？逗毛球是如他这样逗弄林姝吗？

林姝气呼呼坐下，不去看陆湛，眼睛直视门口。

陆湛终于喝下最后一滴茶水，才慢慢开口道来：“二十年前澄州发了次洪水。民不聊生。很多澄州人开始举家南迁。逃荒路上有一对马姓父女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

陆湛停住，看向林姝：“你不问这年轻人是谁？”

小姑娘不是都有好奇心？

林姝轻叹一声，“还能是谁，王恩大人呗！”

落难公子被美貌心善的姑娘救下，无以回报，以身相许，这种话本子里老掉牙的桥段林姝看多了。看来写话本子的人也不是瞎编乱造。

“没错，是王恩。他也是澄州人氏。天灾后，他们一家也往南方走。走到一间破庙时，全家人都再也走不动。于是就在庙里住下。没几天，他父母和年幼的妹妹接连饿死病死，只剩他一人。他想把家人就地埋葬，可他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就在他绝望时，马家父女来了。马父是个猎户，常年在山林里讨生活。所以逃荒路上打打野味充饥。父女俩都是纯朴之人，哪里会见死不救。于是拿出吃食救了王恩，并帮他把父母妹妹埋葬在破庙后面。三人又在庙里住了些日子。马父每日出门找吃的。马婆婆，那时她叫马秀秀，自小丧母，快二十了还没出嫁。她每日照顾着王恩，两人相处下来，彼此都有好感。马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待到王恩身体恢复，他们便没再往南方走，而是在澄州边境处住了下来。两年轻人在马父做主下成了亲。”

“王恩是个秀才。马父为了女儿的将来，决定让王恩继续读书。马父依旧上山打猎换钱，马秀秀在家操持家务之余，纺纱织布，贴补家用。王恩则日夜苦读。一家人虽过得捉襟见肘，但也其乐融融。”

“王恩也算争气，第三年中了举人。马氏父女更有劲头，一心存钱让王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