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平妻（1/2）

“如果你是马秀秀，你会怎么做？”

林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懵了。她思索良久才说道：“会和马婆婆一样走上一条不归路吧！”

不手刃负心汉，怎么能洗净马婆婆十几年的屈辱。

在澄州，一心付出可以不提，毕竟是马婆婆自己心甘情愿。可一朝高中就抛弃糟糠之妻，另寻青云梯，实在狼心狗肺。不想认发妻大可以把她赶出府去，放她一条生路，何必无耻的将人卖进青楼任人作贱。那可是在危难中救他一命，助他高升的救命恩人！

陆湛见她眼露杀气，轻声说道：“大可不必赔上你的性命。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不用，我要是遇到了，亲手了结比较痛快。”

她的遭遇要是和马婆婆一样，她估计早死在那十年风尘中了。

林姝在心里告诫自己，往后的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行踏错步。

“二爷，二少夫人，”刘嬷嬷爽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夫人命老奴来请二位用膳。”

林姝跟在陆湛后面，进了膳厅。

萧夫人早已坐在主位上等。一见他们进来，指着自己右边位置，亲切招呼林姝：“姝儿过来，坐母亲这边。”

“谢母亲！”林姝也不谦让，落落大方坐下。

陆湛坐到林姝对面。

萧夫人指着一桌素菜，歉意笑道：“委屈姝儿陪母亲吃顿素菜。”

“没事，我也喜欢清淡。”

“那就好，那就好！”萧夫人心情大好，一直往林姝碗里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你说你这几日睡得不好，母亲这里有安神香，明日带些回去，很管用。”

“嗯！谢谢母亲。”

“吃吧，这个芦笋好吃。”

……

陆湛细细咀嚼着，看着两人谈笑晏晏，仿佛她们才是亲母女，他就是多余的人。

他已经习惯母亲对她的无视。老人常说父母最疼幼子。可他们家却是例外。大哥在家时，母亲眼里只有大哥。大哥随父亲驻守边关，母亲干脆搬到静心庵住，不再过问他的事。

他小的时候问过祖母，他是不是捡来的孩子？祖母听了，哈哈大笑，说他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不信，跑去问父亲。父亲摸摸他的头，斩钉截铁说他就是他的儿子。

父亲是陆湛最敬佩的人，他说的话陆湛绝对相信。他也不再去追究萧夫人为何对他冷淡，只要她是他亲生母亲就行。他努力练武，用功读书，就是为了有天母亲能微笑对他说：“阿湛，真厉害。”

如今他甩同龄人一大截，也没有等来母亲的一句夸赞。

用过膳，萧夫人拉着林姝的手不放，又聊了几句。

“姝儿，待会母亲要做晚课，让阿湛带你去园子里逛逛。你们晚上的住处刘嬷嬷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了。”

缀玉过来扶着萧夫人往小佛堂去。

“走吧！带你去逛逛。”

林姝嘟着嘴，说道：“不想逛。”

“为何？”

“今日爬山上来，小腿还疼着，不想走路。”现在小腿比下午还更疼些。

“那就不慌了，去亭子里纳凉，出门走几步就到。”

也好，屋里是有些闷热。

出门，没看到人，连平谷和螺青都不在，也不知干嘛去了？

走下台阶，穿过连廊就到凉亭。亭子里已经熏了艾草。

林姝坐在美人靠上，陆湛倚柱而立。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探监？”

“再过几日吧！”她还没在杏花庄住够呢，舍不得回去。

“再过几日，我怕没空。你不如明日同我回京。马婆婆是死囚，你白日去不方便。我们明日下午启程回京，用过晚膳后，我安排你去看马婆婆。”

“行吧！”毕竟是她寻他帮忙，应当以他的时间为方便。

“虽是夏天，牢里阴冷，带件薄披风。”

“嗯！”

夏夜寂静，虫鸣声此起彼伏。

陆湛心中有很多话想对林姝说，几次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要如何起头，只好说些不让对方尴尬的话题。

“我母亲很喜欢你！”

“嗯！”林姝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眼眸亮如晨星，“我也喜欢你母亲。”

陆湛苦笑，“我母亲生了我大哥后，一直盼着有个女儿，结果又生了我这个儿子。估计是太失望了所以不待见我。”

林姝今日注意到了，母子关系疏离。她虽觉得奇怪，但不敢问。萧夫人身上有太多她理解不了的事情。比如她贵为一品诰命夫人，宁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为何要来这深山里长伴古佛青灯？比如有陆湛这等人人羡慕的儿子，为何对他不理不睬的？

“你别多想，做好自己就行！”

陆湛眸色一沉，看着林姝，心里有一圪塔像是被春风抚过。

祖母，父亲，大哥甚至连大嫂都对他说：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子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