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倾城舞姬（1/2）

翼州城，城外五里，入夜。

月亮如明镜一般，高悬在空中，将一处怪石横生的崖顶，照的雪亮。

崖边一人，手持一支翠色玉笛，一阵清风拂过，乐声与风声相互裹挟着，缠绕着，化作一只只精蝶，起起伏伏，那精蝶落在那玉笛之上，双翅一阵，随即化作点点星光。

苏北辞趴在一旁，双手支着头，一时间竟听得入迷，待一曲终了，方才回过神来，问道：“林姐姐，这曲子叫个什么名字？”

那少女转身轻笑，摸了摸她的头道：“这曲子叫莫别离，你若喜欢我教你便是。”

苏北辞也在崖边坐下，接过那玉笛上下端详起来。

“这个叫做气口，这几个叫做宫商角徵羽……”

翼州城内车水马龙，沿街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做为南方数一数二的枢纽城市，规模之大毫不输京畿。

此处乃是鸾河与琼江之水交汇之处，两河在此相遇又在此依依惜别。琼江之水一路南下，穿城而过，无数客运商船往来频繁，所过之处皆是高楼大厦，买卖铺户，放眼望去到处一片繁华景象。

人群之中，一位枯瘦僧人，花白的须髯，身着一身灰色粗布僧袍，头戴斗笠，手持一柄十二环锡杖，一走一过哗哗做响。

他身旁跟着一个小沙弥，约摸十五六岁模样，一身宽大的土黄色僧袍，显得有些不合身，胳膊裤腿用粗布带子扎着，看得出是刚刚剃度，头上还零星的有些青茬。

仔细看去，这小沙弥虽是秃头，但肌肤白皙，五官俊朗而挺拔，剑眉微竖，俊秀之余更多了几分英气，可称得上是难得的美男子，只是眉宇之间稚气未脱，举手投足还有些孩子模样。

穿过一众买卖摊位，走过一架白石小桥，二人沿河而行，行不过百米岸边出现一排排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璀璨异常，甚是华丽。

二人尚未走近，一阵悦耳的嬉笑声音便随风入耳，只见那河面之上水波一分，一艘花船画舫摇曳而来。

船篷的琉璃门帘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之声，一个妖娆的女子从船中走出，她身着红色纱衣，红色裹裙，她香肩半露，肌肤洁白如雪，一头秀发松散的半扎在脑后，一双媚眼笑做月牙形状，眼角眉梢，一颦一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那女子嘴角含笑，用慵懒的语调与二人道：“二位师父，一看便是从外乡来的，远道而来不如来这花船之上与奴家共饮几杯，解解身上的疲乏。”

一旁的小沙弥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只看了一眼，只觉得一时间，微风之中那香甜更甚，喉咙不自觉的发干，脸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那小沙弥连忙把头低下，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

法业大师看了看一旁的小沙弥，微微一笑，将头上斗笠背在身后，单手打礼道：“这位姑娘，我师徒二人还有要是在身，就不叨扰姑娘了，姑娘若是肯施舍些斋饭来吃，我二人当是感激不尽。”

“不过是些素斋饭么，大和尚上船便是，奴家这里管够。”

“姑娘好意老僧心领了，若有下回，定当叨扰。”法业大师见搪塞不掉，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小沙弥向前走着。

河面之上泛起层层水波，画舫飘飘遥遥的向岸边靠近，那红衣女子赤着脚，点起芊芊玉足，一跃便来到岸上，挡住二人去路，抬起一只手指抵在法业大师的胸口，满眼含春，又轻轻一转，围着他师徒二人转了一圈，轻嗅了几下“这位大师父如此推脱，恐怕是嫌奴家容貌丑陋，入不得大师法眼。”她又转向那小沙弥道：“这位小师父生得好生俊俏，可否来陪陪奴家坐坐，奴家心里好生寂寞。”那女子娇喘着说道。

一旁的小沙弥听得她这靡靡之音，耳根子也早已红了起来。只是低着头，不敢再看。

说罢，那女子伸手便要拉那小沙弥的胳臂，谁料指尖还未触到身上，却见小沙弥身上骤然金光一闪，听得一声尖叫之声，那女子不知何时已退回到船上，捂着右手，正对着师徒二人怒目而视。

玄弃大师见此情景也只是微微一笑。重新将斗笠戴了，又向那女子施了一礼。与旁边的小沙弥道：“法业，走吧。”

“师父，那女子是何人物啊。”二人离得那花船渐远，见那女子没再追来，法业紧走了两步问道。

“为师如果我没猜错，那恐怕是修炼有成的一只狐灵。”玄弃大师道。

“什么是狐灵啊。”法业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问道。

“世间修行，六道皆可，凡是能引天地灵气入体，为自己所用者便可称之为灵，世间诸多畜牲野兽虽可灵气入体，但其灵智未开不得运用法门，也不能称作灵。”

“此界又根据自身修行分为三级，依次为地级，人级，天级，这狐灵能幻化做人形勾引路人，又仿若能窥探人心，想必已是道行颇深，虽不及地级，也相差不远了。”玄弃大师一边走，一边讲道。

走在一旁的法业和尚听到此处已惊掉了下巴，心道，原来这世间这仙人鬼怪之说竟都是真的，那书籍画本上所说之事也并不都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