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章 小叫花子（1/2）

黑甲青年将伸进箭囊中的手又抽了出来，与那银甲少年道：“还是离得太远了，估摸着是这山中的獐狍野鹿，被我这一箭吓破了胆，扎在草丛中不敢出来。”

“哥哥箭法非寻常人所能敌，就是放眼整个岳家军中，哥哥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我若也能同哥哥这般，那便好了。”那银甲少年奉承道。

“哈哈哈”黑甲青年听他如此说，心中也是颇为高兴道：“无妨，待回了北境，我再手把手的教你，如今军情在即，还是以完成任务当先。”

正待两人交谈之时，一个传令官匆匆来报，道：“堡主有令，命所有岳家军向东再进三十里。”

这兄弟二人不敢怠慢，忙叫了手下百夫长，将营房撤下，整装待发，不过一刻，这一小撮军队已经开拔，直向天恒山方向进发。

苏北辞与柒柒二人在灌木丛中又多等了片刻，听得山下再无动静，方才探出头来。

“你可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两人从林中将马牵出，一边向山下走去，柒柒一边问道。

“离的太远，只听了个只言片语，好像是说岳家军，北境怎么回事。”苏北辞回忆道。

“这两句我也听到了，这也是奇了，这岳家军身处北境之地，离此处千里之遥，来我东离国做甚？”

“岳哲不是来自北境岳家？我只知他是南炬戍边的军队，也知他在朝中有些势力，却不知他与其他军队有何不同？”苏北辞问道。

“这些乃是江湖密辛，你不了解江湖之事自是不知，北境岳家原起自南方，本就是朝中旺族，四百年前南炬为一统天下，四处征伐，岳家集结族中子弟收南疆破蛮荒，西征明月国，为南炬立下不世功勋，故这岳家军向来是南炬的尖刀利器，后因南炬日渐衰落，蛮荒异族趁机叛乱，吞得南炬大片领土，也是岳家军挑头率军北上收复失地，又镇守北境，这才使蛮荒二百年来不敢来范。”柒柒慢慢讲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听唐漾讲这岳哲是他必交之人。这样说来也不奇怪了。”苏北辞恍然道。

二人来至平坦之处，跃上马背，朝着望海城方向直下而去，沿着小路行了不多时，便见官道之上呜呜泱泱的行人，车马，由西向东连成了一片。

“怎的如此多人。”苏北辞见官道前后人群一眼望不到头，不禁感叹道。

“算来过些日子应是千佛会了。”柒柒掐指一算与苏北辞道。

“千佛会是什么，往日并未听你说起过？”苏北辞问道。

“是东离国很古老的佛事集会，十四年才举办一回，我幼时许是参加过，现在也早已忘却了。”柒柒回道。

两人乘在马上，一边闲谈着，一边跟着浩浩荡荡的人流，涌进了望海城。

二人困在山中几日，早已是饥肠辘辘，刚一进门，眼见得街边一处三层酒家，便一头扎了进去。

不过多时，桌子上便摆满了山珍海味，各色佳肴，二人此时也顾不得形象，只一顿胡吃海塞起来，直引得店中食客频频侧目。

吃了半晌，二人方才缓过劲来，餐桌上的一角，一盘酱香猪蹄只剩下一只，柒柒正要伸手去拿，却见不知哪里来的一双黑色小手忽的一下，将那猪蹄攥在手里，二人正吃的高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手吓了一跳，忙抬头去看，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叫花子夺了那蹄子转身便向门外跑去。

二人还未做何反应，店中小二便追了出去，那小叫花许是饿的久了，还未跑几步，脚下一软便摔在青石板路上，小二只是几步便追了上来，小叫花见有人来追，忙将手中蹄子拼命的往嘴里塞去，嚼也不嚼就咽进肚里。

店小二一伸手将这小叫花的后颈抓起，拎回了店中。

小叫花子被小二扔在苏北辞和柒柒桌前面带歉意道：“二位姑娘，对不住了，一时不慎将他放了进来，那蹄子我让后厨再帮您做上一份。”

苏北辞向那孩子看去，只见他还抱着那蹄子奋力的啃着上面那一小缕肉筋，苏北辞看着他那模样，又想起自己那年身在破庙之中，啃的那两个不知是什么做馅子的包子，不禁五味杂陈与小二道：“无妨，不过是个猪蹄子，我们都已经吃饱了，也不必再做了。”

柒柒直直的盯着那孩子，他约莫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不知是从哪找来的几件不合身的破烂单衣，横七竖八的套在身上，打着赤脚，脚上冻出一个个拇指大小的浓疮，再向脸上看去，他满脸皆是黑泥看不清样貌，左脸一处被猪蹄子蹭出一块白皙的皮肤他五官凹凸有致，模样想是不差，唯独那五官轮廓好像一个自己颇为熟悉之人，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直看了半天柒柒才缓过神来张口问道：“街上便有施粥的铺子，你怎么不去，非得来这里抢。”

小叫花子停下嘴来，翻起眼看了看她，也不胆怯回道：“粥铺子的白粥馍馍，毫无油水，味道也太过寡淡，我馋的紧了，才来抢的，小爷我也不白吃，日后还你就是。”说罢又接着唆了那骨头。

“你这个小子，嘴倒是硬气的很，也不知是否真有些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