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及笄（1/2）

沈园。

落日余晖，满园药香，聂潇潇一身青衣罗裙，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穿梭在药材间，翻翻捡捡，忙忙碌碌。

“潇儿。”

闻声，聂潇潇抬眸望向园子门口，然后欢快地朝来人奔过去。

“舅父，您回来了！”

只见一位挺拔高挑，如玉高雅的男子，轻扬嘴角，眼含宠溺地看着她。

这是聂清远，聂潇潇的舅父，清风明月一般的男子。

“药堂可好?舅父这一去就是半月，若不是林姨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给我解闷儿，我都要念你成疾了。”

聂潇潇挽着舅父的胳膊习惯性地撒娇。

“有阿奕在，药堂甚好。”聂清远抬手轻抚她的长发。

“舅父，我娘亲来信了吗？她都大半年没音信了，也不知道她在战地可好。”聂潇潇心有惦念，话由心起。

“北境战事不断，你娘亲行踪不定，她全心忙于救治伤残，怕是无暇顾及其它。她身边有暮烟和曦云贴身保护，她的安危，我们大可放心。”聂清远宽慰道。

“舅父，若我刻苦学医，能像你和我娘亲那般厉害吗？”

“以你的天资和聪慧，不会差的。”聂清远闲庭信步，入了满园药香里，与聂潇潇一起拾掇药材。

“我想如我娘亲一般，四海行医，救死扶伤。”聂潇潇一本正经地畅言。

聂清远拨弄药材的手顿了一下，思绪只是一瞬间的游离:风一样的母亲，孕育了风一样的女儿，是天意吧。

“甚好，我朝，前有女将军濮阳一诺冲锋陷阵、奋勇杀敌；聂氏后人聂轻颜云州除瘟疫。潇儿有大志，日后必能如她们一般巾帼不让须眉。”

聂清远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聂潇潇却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惆怅，浅浅的，隐隐约约 。

“舅父，我娘亲当年云州除瘟疫，自此名扬天下，可是，为何你们会隐姓埋名隐居在此呢？”

“此事，你娘亲怎说？”

“舅父怎知我问过娘亲？”

“以你这好奇多问的性子，我一猜便中。”

“哦，可娘亲并未回答我。舅父，你能告诉我吗？”

聂清远见小丫头一副央求的模样，他觉到好笑又无奈。

“事出有因，不得不为之，你往后只需牢记，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我与你娘亲的真实姓名，若有人识得你的轻功，就说是一位老僧人教的。”

聂潇潇虽不知缘由，但见舅父这般谨慎，她只能收起好奇心，乖顺地应道：“潇儿记住了。”

聂清远欣慰地点头，问： “‘流风’练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偷懒?”

“没有，我很刻苦的，再练下去，我都能腾云驾雾了。”

话音落，聂潇潇一跃而起，腾空旋转几圈，然后像只蝴蝶飞上高耸的树干上。

“舅父，可还行?”她坐在树干上，裙摆垂落，在风中舞动。

聂清远点头赞赏，聂氏“流风”跟医术一起代代相传，它是轻功，虽不能抗敌，却能自救，这是先祖为后人留下的法宝。

聂潇潇轻盈落地，挽着舅父胳膊，问：“舅父，濮阳一诺女将军是不是特别厉害？”

聂清远闻言，神情微变，他见小丫头在注视自己，淡然道：“她是一个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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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潇潇的及笄之日近在眼前，她多么希望娘亲可以归来，然而，娘亲依然杳无音信，而舅父最近也是行踪不定。

“林姨，舅父近来是不是有些异样?我看他心事重重的，问他呢，也是避而不答。这一走，又是好些天了。”

聂潇潇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的医经，对坐在一旁做针线活儿的林霜吐露心声。

“庄主繁忙 ，在外逗留时间长也是常事。不过，我也察觉他近来怪怪的，总是叮嘱我们无事不外出，莫不是遇上难事了?”

林霜自小在聂府，是聂潇潇娘亲的贴身侍女。十几年前，她随主家隐居此地，在这庄园里，她是个管家，领着几个小厮丫鬟，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地做事，自从聂潇潇降世，她便贴身伺候。

“明日，我想去药堂看看，或许奕哥哥知晓内情。”

“万万不可，庄主再三叮嘱，没有他的陪同，你不能离开这方圆百里。”

林霜又惊又急，这小祖宗一旦有了想法就会付诸行动，就像这医术，她有心要学，就日不离药材，夜不离医经。

聂潇潇垂眸思量，闻言抬眸，对上林霜焦急的眼神，她慌忙安抚：“林姨莫急，我只是随口一说，也是忧心乱了心智。”

翌日，林霜见聂潇潇依然一个人沉浸在药园里研究药材，悬着的心，方才落地。

午后，聂潇潇以寻书的借口，进了聂清远的书房。林霜以为她在研究医术，便不去打扰。谁会想到这个小机灵鬼在书房里掘地三尺地翻找东西呢？娘亲为她准备的及笄礼物，她要找到它，娘亲曾说过，及笄礼物交给舅父保管了。她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