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乡与故乡（1/2）

二伯家请木匠在家打衣柜，院子里面很多边角料，小文和叶子在锯末堆里寻宝，小文顺手扔了一块三角形木块，叶子眼睛一亮，顺手捡了起来。

“我捡到一把手枪，biubiubiu……”叶子开心跑出来锯末堆。

“给我，那是我的，我先看到的。”小文急忙追。

“就不给，是你扔掉的”叶子也不甘示弱。

“你抢了我的枪，姑姑欺负我，姑姑欺负我。”小文哭喊着。

“我可没欺负你，是你不要的。”

二伯母赶忙出来，刚才好好的，怎么两个孩子打起来了。

“乖，叶子，你是姑姑，来把这块木头给她。”

“就不给，凭什么，是我捡的。”

“我先捡的，我的。”

“你扔了就不是你的了。”

“哎哟，两个小祖宗，我谁也惹不起你们，咳咳咳。”二伯母急的一阵剧烈的额咳嗽。

一看二娘咳嗽了，叶子赶紧把手中的“枪”给了叶子。叶子管二伯母叫二娘，二娘是一个永远那么温和的女人，对每个孩子都是，从来没有打骂一句，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除了妹妹，叶子年龄最小，二娘总是心疼叶子多一些。往常有了好吃的二娘总是留给叶子吃。前几天，二娘把叶子叫到家中给她用水冲了一碗甜甜香香的东西，叫麦乳精。那个美味让叶子回味了好久呢。

“二娘，你别生气了，我给她了。”

“好闺女，给她好，回头二娘再给你好吃的。小文刚到咱们这里不容易，况且咱们是姑姑呢不是，可记住了，出去得护着她。”

“好的，记住啦”

两个小姑娘破涕为笑又成了好朋友。

第二天，小文没有出来，听说水土不服起了很多的疙瘩。下午，大伯父家传来吵架声，然后是哭声，先是大娘大声哭，再是海嫂小声的哭。伯父对海哥的打骂声和叮叮咣咣的摔东西声。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自从来到家我对你怎么样？谁来评评理啊，我烧水烧饭喂出来一匹狼啊！”农村的妇人总是能在哭声中诉说一个故事。但是只能听见大娘一个人的诉说。

“做熟了饭她不吃啊，还要吃了我啊这是，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修下这么个家。”妈妈和二娘赶紧过去了，叶子也悄悄跟过去了。

大伯父正在院子中追着海哥打，锄头轮的老高，海哥不做声只是闷头咣咣的跑，一圈一的跑。追得紧了，眼瞅着追上了，海哥一个箭步迈上了梯子，噔噔跑上了房顶。大伯父举着锄头又要追上去，被二伯母一把抓住：“大哥，你真要打死他啊。”

“他个没出息的东西，都是他娶不上媳妇，招来的祸害。”

“他娶不上媳妇也不愿他，还不是咱们家成分不好，轮长相轮人品咱们大海比谁差。”

“唉，那怎么办呢，你说。”大伯父扔掉锄头，把头埋在两个胳膊中间，长吁短叹。

“哎哟，我这作孽幺，我不活了，我可活不了了，我的娘唉……”大娘的额哭喊还在继续。

“大嫂子，来我看看，怎么样的？”二娘和叶子妈赶紧过去安慰。

“这个畜生，她个母夜叉，她要活吃了我。”大娘伸出手，果然右手的大拇指上一个深深的牙印在往外渗血。

“我做好了饭叫她，她不吃就拉倒，还给我把饭扣了，碗摔了，我说了她几句，她就发疯了。”大娘哭诉道。

“哪是说了我几句，看我这头发，看我这头发。”海嫂从从屋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撮头发，头上也是乱七八糟不成样子，眼睛肿着。

“你就别说了，先回屋里。”婶子们把她推进屋里。叶子的二伯母留在屋里照顾受伤的媳妇。叶子妈出来照顾受伤的婆婆。

“我的天哪，我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呀，谁也别拦着我，小海呀，你今天不给我收拾她我就撞死在这里。”大娘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头就要往石桌上撞。叶子妈一把抓住她。小文蜷缩在院子角落里，叶子也蹲下陪着吓呆的小文。大人们的闹剧这么激烈让两个孩子不知所措。

“叶子，头发揪下来会死吗？”小文担忧的问道。

“不会的，还有那么多头发呢，你放心吧，不会的。”叶子安慰道。

“那被咬了手会发疯吗？”

“不会吧，听说狗咬了会发疯，你妈妈又不是狗，你奶奶不会发疯。”叶子安慰的方式有些可笑。

“妈妈死了，我就没有妈妈了。可是奶奶疯了，我在这里也就没有奶奶了，呜呜呜……”小文伤心极了。

“你看，你奶奶准备去村卫生所了。”小文奶奶哭累了，在大家的劝说下起身，被搀扶着准备去卫生所包扎。其实，大家也是想让她离开一会儿，要不然事情不好收场。

叶子大伯也拿起了锄头去地里干活儿了。大海也从房顶下来，大家把媳妇交给大海照顾也都纷纷离开了。

只有院子里破碎的碗和凌乱的夜来香花瓣还停留在悲伤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