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泥巴（1/2）

孩子的世界很小，一个很小的空间就非常容易装满。虽然情况千差万别，但是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快乐，就像路边的野草，每一棵都有自己独有的根系，不会因为水多水少，光弱光强都停止生长。每次走到一株植物前，我都心生敬意，我能深切的感受到它们生命力在涌动，在张扬，每一个努力的生命都是那么让人敬仰。

数学课上，叶子嘴巴后面的一颗牙齿突然疼了起来，像有个虫子在里面使劲儿钻，她把手伸进嘴巴想找到虫子揪下来，但是哪里能找得到呢，它还是疼，钻心的疼。会不会要掉下来了，叶子记得门牙掉过一颗，当时并不疼啊，哪天没注意它就晃动了，动着动着，有一天它就自己下来了，就疼了一下，一小下而已。后面这颗作祟的牙，它也不动呀，就是疼，里面疼，一丝一丝的，像有人抻根线一样，牙疼折腾的叶子没有心思听课了。

“有的同学，你不要以为你会了就不好好听课，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没认真听讲。”老师的声音响彻教室上空。

“嗯，说谁呢？不会是我吧。”同学们纷纷四顾。最后发现老师目光落到了叶子这里。

“李小叶，你，就说你呢，你看哪儿呢，你站起来，我问你，1+2等于几？”老师开始提问。

“等于3老师。”叶子回答的清清楚楚。

“不是三老师，是3，别看你会，那回去也写50遍，记住了吗？”老师就是老师。

“记住了。”叶子无奈。

“那坐下吧，接下来认真听讲！”老师强调了下。

“今天我们学新的知识，大家认真听讲啊。”

“老师，我要上茅房。”

“举手说报告。”

“举手，报告老师我要上茅房。”班里哄堂大笑。

“不用说举手，举起来就行，不能说茅房，要文明，说厕所！”对这帮孩子老师也是操碎了心。

”报告老师，我要上厕所厕所“

”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

“去吧去吧，快回来。”

"老师，哦对了，报告老师，我也要上厕所。"

“去，去，都去，这课没法上了。”老师崩溃了。

学前的课就像一场闹剧一般，在闹剧中叶子的牙疼也好了很多。尤其是放学，似乎就不疼了，叶子叫上了小文和另一个小伙伴占良，准备一起去玩泥巴。

大家单肩挎着布书包，飞跑到村边的水渠边，大家叫它轮沟，清澈的水从机井里喷涌而出，形成白色的浪花，浪花在形成一个漩涡后有序的从水沟中平稳流出，再分流到不同人家的田地里。谁家需要浇水，会拿个传递的小本子，记下电表的数字，然后开闸放水，快把别家的地头都堵好，自家的地头开个口，水就缓缓的流进了田地。

水，是孩子们的乐园，再加上泥巴，那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了。

孩子们找到了轮沟中间一处有草有花的地方，因为有水，草长得很高。这是一种喜欢水的三棱草，三角形立体的杆，伸展出细长的稀疏精致的叶子，叶子边上涩涩的划手，杆的顶端一个分开褐色的穗子。后来知道这是水莎草。叶子很喜欢这种草，它一般不长在田地里面，不碍庄稼的事，他们叫它“好草”，就像区分癞蛤蟆和青蛙，孩子们认为青蛙是益虫，癞蛤蟆太丑是害虫。三棱草不远处是一种带着点气味的小黄菊花，叶子稍微带着点说不清是臭还是辛辣的气味，但是花很多很漂亮，不影响孩子们喜欢它。

叶子先动手在轮沟里面挖小坑，湿滑的泥巴从指缝里挤出来。

“我要挖个小井！你们准备挖什么？”

“我也挖小井。”小文附和。

“我也挖小井。”占良附和。

三个人埋头苦干。一个个的小胳膊上的泥没了胳膊肘。

“嗷嗷，我的差不多了，我的小井挖好了。我准备用它干点什么呢？”叶子试了试深度，都能到腋窝了。这一试不了不得，因为需要半趴着把胳膊放进去，太深，放到了腋窝，所以衣服上蹭了不少泥巴。

“叶子姑姑，你的衣服上沾了泥巴，回去老奶奶该打你了。”叶子有点担忧。（注：老奶奶就是叶子妈，因为排行最小故称老……是最小的意思）

“没事，我洗洗就行了。”叶子撩起水哗哗的很快就把泥巴洗干净了。半旧的小布衫侧面贴着身体凉飕飕的，叶子感觉还挺舒服的呢。

“你不许看，你继续挖。”两个女孩子指着占良厉声道。

“好，我没看，我在挖。”占良是个瘦弱的男孩子，细声细气的。

“我想起来啦，我要藏石头，我要再小井里藏石头。”叶子开心的跑出去在机井边上找到几块碎石，她把碎石洗的干干净净，一颗颗的棱角分明的石头都是发亮的灰蓝色。她手心捧着碎石用放到草上，先用小菊花卵形的叶子铺到小井里，刚铺几片一阵水流就飘起来了，伙伴儿们也来帮忙，六只小脚围成了一个隔水方阵，一层一层铺好，然后把石头放好有铺了一层叶，然后放上了泥巴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