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门牙的德育（1/2）

学校来个专门管德育的老头。干瘦的身材，稀疏的头发，黝黑的面颊。一双小三角眼很聚光，老远都看得人瘆得慌，好像要杀人。嘴巴干瘪的包裹着头的下半部分，门牙豁了两个，男生们私下叫他“老门牙”。总是板着一副面孔。像是天下人都欠他钱一样，或者高扬着头，迈着小方步踱来踱去，东瞅瞅西瞧瞧，仿佛他的眼睛能甄别学校的师生谁好谁坏。有时候突然走到某个孩子身边，用劳动过的指节凸出的手指一指：“你，过来！”，学生就吓得筛糠一样。他揪过脖领子就是一个嘴巴：“我叫你个小兔崽子闹腾，看你家还博学人不？！”学生不论大小都会吓哭。老师远远的看着也不敢上前理论。据说这个老头是贫下中农，大字不识，年轻时候受压迫受剥削，现在是专门派到学校做德育工作。

在叶子的脑海里不存在什么成分问题，在记忆中从小家里是村中最困难的一户人家，而且和村里的左邻右舍相处的非常好，大家互相帮衬。但是妈妈和爸爸斗嘴的时候总说，后悔嫁到你们家有个臭成分！奶奶从来不提这件事。叶子的哥哥“二宝”是品学兼优的孩子，班级第一次发展少先队员。少先队员是光荣的称呼，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班级主任姜老师坚决提议李二宝第一批加入少先队，老师的理由是，这个孩子是班长，能在班级发挥模范带头作用，除了自己学习好，还管理班级纪律，带头参加班级劳动，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但是名单提交上去，一共5个人，负责德育的“大门牙”用红笔在李二宝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叉。课间有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孩子第一时间将红叉的事情告诉了正在帮老师收作业的李二宝。这个红叉像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李二宝的心里，他重重的深呼吸了几下，怒火“腾”的窜上了头顶。

“连新，来你收作业。”他把作业交给小伙伴就往外走。怒目圆睁，拳头握的紧紧的。班里的同学谁也不敢拦着。

“站住，你干嘛去！”姜老师对面走来。

“老师你别管！”李二宝继续往前冲。

“你回来！”老师一把拉住他。

“不，这样不公平！”李二宝眼圈红了。

“你知道什么，什么公平不公平，你相信老师不？”姜老师问。

“我相信老师，可是老门牙他们。”李二宝愤愤不平，同学们已经围成了一个小圈，都在听老师和班长李二宝的对话。

“是，老师，不让李二宝入少先队不公平。”孩子们说。

“老师，成分都过去多少年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大家觉得很是不公。

“首先，二宝你们不能随便叫学校领导绰号。另外，谁说李二宝不能入少先队了，学校只是初步审查，还没有整体通过，这么重要的事，学校会综合考虑，不会一个人说了算。”老师解释道。

“你们先回去上课，上好课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别的是老师的事。都回去上课。”学生们纷纷回到教室。

过了几天，第一批少先队的名字里第一个就是李二宝，听说姜老师据理力争，说李二宝是最符合少先队员条件的，如果不让他入，班里其他人谁也不能入。而且这件事她会向乡教委反映。

这一天，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整整齐齐的按照班级方队站在国旗面前。叶子看到哥哥光荣的站在了学校的高台上，红旗下，举起了右手攥成拳头宣誓：我是中国少年先锋队队员，我在对旗下宣誓，我热爱中国共产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好好学习，好好锻炼，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贡献力量！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宣誓铿锵有力，震耳欲聋，誓言在学校上空久久回荡。掌声连绵不绝于耳，长久回响。台下的学生们听得激动万分，士气高涨。接着李二宝代表新入队的少先队员发言，他首先代表今天入队的少先队员感谢老师的辛勤培养，表示新队员入队后会更加努力学习，快乐成长，做全体学生的榜样。请老师们放心，少先队员会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努力奋斗！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在学校门口的家长们也跟着鼓掌，家长们纷纷向二宝妈妈投来羡慕的目光。回到班级，李二宝被班级选为少先队大队长，白色的袖标上醒目的三道杠。

今天叶子家的午饭格外丰盛，奶奶也在家。爸爸破天荒的打开了一瓶酒，也给奶奶倒了一杯。

“你爷爷知道咱们宝子第一个加入少先队得多高兴，可惜了老头子没福气。”奶奶激动地抹泪。

“妈，咱们今天应该高兴。”叶子爸说。

“对对，高兴，高兴。”奶奶“嗞”的抿了一口酒。

“高兴，高兴。”爸爸一饮而尽。

“来，高兴多吃点，来，宝子，吃鸡。”今天家里专门杀了一只鸡。

叶子也很为哥哥高兴，哥哥是家里的光荣。她想，自己以后也要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第一次感觉这个家真好。

时间过去不多久，一次上课，老师让每个人报家庭成分，不知道的立刻回家问。两个孩子跑回家问奶奶，奶奶沉吟片刻说：“中农！”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