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塌陷与毁灭（1/2）

校长家的红砖房面目皆非，从外面看，房门口炸开了，木头门扇炸了下来，横斜在地上，门口炸成了一个括号形状，砖头半个半个的形成扇面向两边散开。土沫儿和碎砖块散了一地。亏得校长家女儿聪明，跑出来的及时，而且出门口就向右侧跑了，如果顺着门口方向直接跑会被屋内的爆炸物冲击。对面人家的房屋外墙正对着他们家院子，外墙上贴着莫名其妙地黑色的、红色的、土黄色的形状怪异的东西，有人议论说不定这是那个人的身体组织。校长家女儿在妈妈怀里瑟瑟发抖，校长的两个儿子也来了，就要往里冲。

“别动，等警察来，老大你去报警！老二，你去安慰你妹妹。等一下警察来了咱们再进去。”校长处理问题理智冷静。

人群中除了窸窸窣窣的低声议论，谁也是大气不敢出，人们都是平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各种猜测在人群中发酵。

“唉，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你们家守着近呢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守着近有什么好，差点连我家都炸了。”

“听说那小子就是个亡命徒，天不怕地不怕。”

“一天天拿刀剁肉的主儿，能不是亡命徒，没两下子也不敢做你这血呼啦的营生啊。”

“吓死人了，这阵势怕是要同归于尽吧，亏得这姑娘机灵。”

“是啊，刚才听她给她妈说，两个人一言不合，看着那小子就亮出了腰上的炸药还没来及点的时候就撒腿往外跑。”

“可是不，晚跑一秒钟就完蛋了。”

“这倒好，那小子亏大发了，被人给炸了，把他自己交代了。”

“这边也有损失，房子得修啊。”

“这才几个钱，人没事是万幸。那家不得赔点。”

“赔什么赔，够呛吧，那边就这一个独子，人都死了，而且是死在老丈人家，怎么着也是挺不好听，怎么好意思要赔，息事宁人就算了吧。”

“说的也是，谁赶上这倒霉事也想赶紧了了拉倒。”

“老校长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好意思张口找人家要赔偿，打碎牙自己咽了吧。”

说话家，警察来了，南方也来了三个男人，听说是亲戚家的几个兄弟，他们听说后家母已经昏死过去送医院了。五六个警察穿戴整齐，都戴着白手套。

“你们谁是家主啊，过来下。”警察说。

“我是，我是。”校长和儿子走上前回答。

“先看里面的人是不是可以救，先救人再说事情原委。救护车马上就到。拉上警戒线，除了当事人可以进来两个，其余人一概不准跨越警戒线，否则按照闹事处理。”警察本着人命优先的原则命令道。

说话间，救护车一路打着闪灯，鸣着喇叭过来了。“让一下，让一下，急救急救……”救护车上下来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前面几个人快步走向警察，后面两个人抬着担架跟上了。警察一挥手，一拨人往破碎的屋里走去，校长和儿子跟在后面，人群攒动往前挪了挪，被警戒线拦在了外面。

进去了没一会儿，警察和医护人员摇着头出来了。

“李所长，你看这也没救的必要了，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人都不是完整的了，你看，我们？”救护车负责人无奈的问。

“没有必要了，你们就先撤吧，辛苦了。”警察负责人说。

“那你看需要我们协助联系医院太平间或者殡仪事宜吗？”医护问。

“谢谢配合，不用了，南方家来人了，说如果救不了他们要把人带回去。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咱们尊重死者家属意愿。辛苦了，撤吧。”警察回答。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路，目送医护人员离开。“唉！”警察叹了口气，挥手叫过男方家过来的几个人，低声说了几句，男人们先是一脸震惊的表情，警察拍了拍他们肩膀，又叹了口气，大家一起交流了几句。那几个无奈的点头答应了，几个人的眼圈都红了。然后他们几个人又凑到一起低声商量了几句，上前走向警察，给警察答复了几句话，警察点了点头。挥手叫来校长和他儿子。

“你们去找辆三轮车吧，人家怎么也得拉回去啊。”警察说。

“好，没问题。”校长和儿子对视了一下。吩咐儿子如此这般。其实大家也想赶紧把这个死人拉走，早走早清。

警察带领对方几个男人和校长父子又进入屋内，一会儿端出一个大盆，盆上盖着一块儿塑料布，人们以警戒线为中点整齐的上半身往前探，就像院子的天空中有巨大的吸力，把人们的头都吸了过去。大盆放到三轮上，接着又进去了一趟，那几个男人抱出来一个长条的东西，末端还带着一只鞋子。一趟一趟的进去了四五趟，终于收拾齐整了。警察拍了拍年龄较大的人的肩膀，安慰了几句。他们骑上三轮车出发了，一个人弯腰骑，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单手拉，三轮上盖着一块儿大塑料布，塑料布上一个旧床单，三轮车上面盖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伸出来的一只脚怎么也盖不住。那是一双满是土灰的黑色鞋子，人们将这只鞋子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