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燕关（1/2）

“那些年，父亲回家的日子很少，有时候几年都见不到人，回来也就是匆匆待一段时间。我年纪小，不如兄长稳重，经常闯祸，也不爱读书，就爱跟着一群狐朋狗友玩闹，母亲也管不住我，也就随我去了。”

“兄长只比我年长几岁，父亲就已经带着他上战场了，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不顾母亲的劝阻，一心也想去边关杀敌。我那时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阻止我，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想法，我甚至认为是他们在安排我的人生，让我活的像个木偶傀儡。”

“直到后来，我如愿以偿的到了边关，边关的艰苦、战争的残酷，给我这个只会玩乐的纨绔公子重重的一耳光。幸好，父亲与兄长是我的依靠，我才能适应边关的环境。没多久，匈奴突袭，睡梦中响起夜袭的号角声，一切都很突然。第一次亲眼见到匈奴人，第一次手中的剑染血，第一次感受生离死别。”

宣平侯缓慢而平静的话语落在陆姝耳中，在她的心中掀起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或许，当年他们极力阻止我是对的，可能这也是他们唯一的私心。”

陆姝能感觉到，悲伤的情绪笼罩着父亲。

陆姝坐直身体，真诚的说：“战争给人带来的伤害是无法避免，只有结束战争，才能停止伤害。是父亲结束了这一切，百姓才能重回家园，是非对错难以分辨，只要结局是好的，就足够了。父亲一直是我心中的大英雄，一直都是。”

“姝儿不用安慰我，父亲这些年早已想开了。能有如今的日子，还能有姝儿这般好的女儿，就算日日粗茶淡饭我也知足。”

“父亲，这是姝儿的心里话，发自肺腑的。”

“父亲明白。”

“姝儿的期望很简单，只要父亲与母亲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陆姝望着父亲，说出来自己的愿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女儿的几句话，让宣平侯感动的一塌糊涂，眼眶湿润。

前世今生，陆姝的愿望一直都是父母平安。可真正说出来，还是差点没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良久，陆姝才缓过来，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父亲，当年燕关孤城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朝廷对此事含糊其辞，民间流传着各种版本的故事，让人不知真假。”

听到燕关孤城这四个字，宣平侯心里五味杂陈，既悲伤，又气愤。

“孤城一战的真实情况，朝廷不可能公之于众，这一切都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忘。”

“父亲的意思是……”

“谁都能忘记，陆家儿女不能忘。姝儿，接下来父亲说的话，你要铭记，但不可外传。”

“父亲，姝儿记住了。”

“你祖父与匈奴进行了多年的拉锯战，对双方的财力物力都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你祖父为破解困局，带领三千精锐，遮掩行踪，躲过巡查，成功进入匈奴领地。夜袭大本营，击杀了当时的匈奴首领，重创了匈奴军队。首领一死，匈奴陷入内斗，主动求和。你祖父也因此被朝廷封赏，封为定北将军，进京受封。”

“我与父亲回京，兄长则留守边关，那时的匆匆一别没想到却是最后一面。”

宣平侯有些哽咽，缓和了情绪才接着说道。

“受封礼过没多久，就有探子来报，北梁与新匈奴首领有书信往来，父亲察觉到不对。于是向皇帝汇报了这件事，不过在当时，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认为不是大事，不会掀起什么风浪，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后来，北梁召集大军奔赴周、梁两国的边境，大军压境，虽没有攻城，但也威胁到了周朝的安危。父亲再次领兵前往，震慑北梁。周朝经历的多年的战争，兵力空虚，调集全国的闲散军队，才组成十万大军。你祖父忧心北梁会趁火打劫，却没想到，这只是一场调虎离山之计。”

“大军到达边境信州，北梁毫无动静，越是反常就说明其中定有猫腻。两个月后，信州城内出现了一场刺杀，目标就是父亲。父亲为救自己的结义兄弟而身中一箭，为了不扰乱军心，对外界宣称受了轻伤。”

一下子接收到这么多信息，陆姝还有些懵，但仍然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问道：“所以，当年调换去往燕关的将领是因为祖父受了重伤。而这一切都是北梁与匈奴的阴谋。”

宣平侯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那支箭上的淬了剧毒，幸亏救治及时，毒素才没有蔓延。但此毒没有解药，军医只能一边配制解药一边延缓毒素蔓延。北梁人认为刺杀成功，我们只不过是在用缓兵之计。匈奴人也认为主将已死，是入侵的好时机，北梁借其兵器粮草，让其围攻燕关，如果燕关失守，匈奴人就会如入无人之境，威胁京都。”

“形势严峻，急需派兵援助燕关，又要防备北梁，周朝腹背受敌。陆匡将军，也就是你的姑姑，皇后娘娘的父亲。主动请缨，率兵前往燕关，逼退了匈奴的进攻。”

听到皇后娘娘这几个字，陆姝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脑海里想起自己死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