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的选择（1/2）

电影《童女之夭》以一个男孩的坠亡为开篇，讲述了一个童女如何“死”在一个夏天的故事；为了饱满一部120分钟的电影，也大量展现了那个大变革时代的人民物质生活场景以及凸显了当时人们精神思想上的觉悟和愚昧。

整部电影在灰暗沉郁的色调中缓缓展开，整个画面偏向黑白色，唯一明亮的色调是老太太的红色拖鞋，那碗西红柿鸡蛋汤，女孩睡裙上的斑斑血迹，还有男孩头下的一摊血水。

同『单行道』公司的第一部作品一样，这部电影也被打上了“改编自真实故事”的开篇语。结尾屏幕中出现一句话：每个女孩，都值得被仔细呵护。

几乎很少人知道，真实故事里那个带着无法痊愈的创伤、挥之不去的噩梦慢慢长大的女孩，在电影中扮演了成年后的小美。

她就是成年后的小美——傅灵儿。

讲完这个故事，良久，傅灵儿仍旧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摊平的姿势，先前放在眼睛上的手臂现在搭放在腹部。

随着她呼吸的节奏上下起伏。

这段过往，傅灵儿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以为这辈子，这个秘密将会被自己带进坟墓一起朽烂。

随着故事的落幕，她的情绪已逐渐稳定下来。

一颗又一颗划过太阳穴没入发际的滚烫眼泪，昭示一个真相，那就是她从未真正地从这段过往中走出来。

它还在折磨现在的她。

虞青州对傅灵儿的悲伤视而不见，但她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问。只是为了保全傅灵儿最后的坚强。

傅灵儿的声音里裹着一丝旁观者的冷静，继续说道。

“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也从没有谁来梦里索我的命；唯一成为梦魇的是那一晚的疼痛。

每每想起，脑袋里好像被扎了一根钢钉，钝痛又恶心。

可问题是，除了感觉之外，我记不起任何细节。

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到底做了些什么，除了记得最开始覆在胸上的手之外，其他的记忆就像被橡皮擦擦掉，擦得干干净净，没留一点痕迹。

唯独刻进神经里的疼痛，依旧那么鲜活。”

虞青州理解不了这种疼痛，因为她没有经历过，所以做不到感同身受。

但这不妨碍她写出一个好剧本来。

退一万步讲，即使她写不好这个剧本，不是还有总导演和制片人嘛，还有故事主角在这里嘛。

虽然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虞青州却对他们却很有信心。

“为什么叫做《童女之夭》？明明死者是一位男童。”

“因为故事中的童女在那个夏天就死了，死在那记忆模糊却充满罪恶的一晚。”

“主题是什么？”

“在国家发展、时代变革的宏大背景下，讲述一个父母双双下岗后的小女孩的故事。”

《童女之夭》上映后，傅灵儿和林檎一样，再次走进大众视线，电影中最后一段她在地铁中的表演，被称作“教科书般的演技”。

甚至还有人写了三千字的小作文来分析她的演技，虞青州看完这个评论，和傅灵儿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什么演技，明明就是真实。

如果真实是最高超的演技，那么真诚就是蛊惑人心的必杀技。

《童女之夭》是傅灵儿的真实人生，是她无法言说声张的过往，是她无法被治愈的伤痛；但也是她的救赎，如果要从过往的泥潭中脱身，那么回过头去面对，才是解脱之道。

就好像你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个凶残的怪物步步紧逼，你仓皇逃窜，内心极度恐慌；如果此时你能够战胜恐惧、停下溃逃的脚步，转过身去仔细看那只怪物，看看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怪物将你逼至如此境地。那么会出现的结果，不过两种，一种是怪物将你吃掉，梦醒；一种是你突然发现怪物似乎是一只披着床单的小猫，梦醒。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人们说人的眼睛之所以长在前面是为了走向未来而非面对过去。可人生是一条『单行道』，不管你怎么走，闭着眼睛睁着眼睛乃至于躺下，你都在走向未来。

时间无法倒流，人的年龄和经历都会向前走，但人的心会滞留在过去。这种“错位”才是造成傅灵儿痛苦的根源。

人怕出名猪怕壮，傅灵儿的过往再次被翻出来，从电影学院同学、老师到曾经合作过的演员，乃至所谓“发小”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在各种平台上讲述与她有关的一切。

相对于林檎不解释不露面的沉默态度，傅灵儿选择背道而驰。

她不厌其烦地亲自下场辟谣，一个又一个热搜诞生于各路大V对她的口诛笔伐以及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不止脸皮就连血条都比别人厚了不知多少倍，她大杀四方、快意恩仇，数次搞崩社交平台的服务器。

后来无数被半夜叫醒起来加班的程序员，跪求傅灵儿“口下留情”。

没有人知道这个嘴毒的女人背后还站着一位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