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道歉（1/1）

第二天晚上，安燃准时来到星空咖啡厅，一进门便看到了沈淮，他身穿深蓝色的卫衣外套，下身是灰色的棉质运动短裤，一双长腿支在桌子外面，他坐的正是上回相亲活动时安燃坐的位置。

安燃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想吃什么？”沈淮问道。

“来个沙拉就行，我减肥。”

“好。”

沈淮叫来服务生，给安燃点了份三文鱼沙拉，又点了两杯柠檬水、一份黑椒意面。安燃注意到他的声音还是很嘶哑，整个人略显疲态，不似平常那般精神焕发。

“最近很忙？”她开口问道。

“嗯，那天你在中队的时候，我们出警是去Z市增援。”

“Z市？这么远？”安燃惊讶，从这里坐高铁到Z市要好几个小时。

“那边洪涝灾害很危险，当地的救援力量严重不足。”沈淮简短地回答道，没有多余的形容，似乎在他眼里，这些救援工作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那你……是不是去了很久啊。”安燃顿了顿问道。

“去了五天，手机还在水里泡坏了，昨天新买了一个。”沈淮朝她亮了亮自己的新手机。

“是这样啊。”安燃轻声说道，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原来他不是故意不回她消息。

沈淮怔住，他说自己去救援了五天，手机坏了，结果她笑了是几个意思。有时候，她真的很让人看不懂。

“你还好吗？回来有没有好好休息？”

“挺好的，昨天睡了一天。”沈淮声音听起来不像他说的那么好。

这时，服务生端来沙拉和意面，两人没再说话，一时间陷入沉默。

安燃抬头看他，只见他埋头吃着意面，面无表情，仿佛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安燃只是他的饭搭子。

不是沈淮约她来吃饭的吗，怎么从见面到现在，都是她主动问什么，他才回答什么。

安燃有些恼了，直接开口问道：“你收到我发的微信了吗？”

沈淮手里的叉子一顿，然后慢条斯理地继续吃盘子里的面条：“什么微信？”

以安燃对沈淮的了解，他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约她来这里肯定不是光吃饭，他在装傻。

安燃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说，我喜欢你。”

这回，对面的男人放下了叉子，深邃的眼睛回看向她，他的嘴唇紧抿，眼神微动，似乎是下了一番力气，然后才开口道：“对不起，没有及时回你的消息。”

沈淮他一身傲骨，凡事靠自己不求人，也从来没有和人道歉的习惯。他一向奉行做了便是做了、没什么好补救的原则。他的这句“对不起”，可能是他这辈子说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

可是，在安燃听来，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抱歉的成分，而是仿佛在说，喜欢我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快要夺眶而出，她拼命地往嘴里塞着蔬菜，夸张地咀嚼着，仿佛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她一直努力地追求他、迎合他，她可以不畏困难、低到尘埃，但她终究还是个女孩子，有她的自尊心。

对面的沈淮呆住，他明明道歉了啊，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作为消防队长，他处理过无数突发的、意外的情况，可他头一回觉得，眼前的情况是他解决不了的。

沈淮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看到过的一段话：当你不知道该怎么哄女生的时候，至少要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的执行力很强，随即站起身，坐到安燃旁边，笨拙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女孩似乎慢慢平静了下来，任由他摸着。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微微的叹息，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言简意赅地表达清楚他的顾虑。

安燃瞬间抬起泪水模糊的双眼，惊讶地看着他。

“你说你喜欢我？”她的声音里带着雀跃的惊喜。

沈淮看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感觉摸不着头脑。

安燃见他不回答，继续说道：“你可以慢慢考虑这件事，不要急着给我答复。”

沈淮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