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遇险（1/2）

（33）

啧，好吵。

桑玄于睡梦中缓缓转醒，有些烦躁地坐起来。帐外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吵得人脑壳嗡嗡得响。这是干嘛呢，傅泽宇才出去几天啊，这群人就翻天了？他叹着气，带着某种要杀人的气势，去拿床脚处的衣服。

突然，帐帘被掀开了，牵云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到窝在床上的桑玄，惊呼一声，眉毛起飞，立马回身捂眼睛。片刻后，小丫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桑玄似乎是穿着里衣的，试探着回头，从指缝里观察桑玄。桑玄无奈，默默把衣服披上。

“得瑟样。”桑玄对牵云的行为做出评价。他受伤的时候都是这丫头给他上药，上半身全看过了，现在装什么装。

难得的，牵云没有理会桑玄的阴阳怪气。“你怎么这阵就睡了？这还不到戌时啊！”

“闲的没事，”桑玄道，“你呢？怎么了？感觉急急忙忙的。”

牵云咽了口唾沫，表情之严肃，让桑玄都愣了愣。

“傅泽宇出事了。”

当桑玄到达议事帐时，张航李尚桀已经到了有些时间了，满面愁容，而且——

不仅有他们，还有半身是血，坐在椅子上的程赫。

桑玄感觉脑子里“嗡”得一响。

张航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桑玄淡淡瞟了一眼他，径直走到程赫身边。“发生什么了，”他问，“傅泽宇呢？”

程赫抬起头，他的双目是呆滞的，空洞的，似乎是在看着桑玄，又似乎只是听到人声后的下意识反应。他的动作牵动了侧脸的伤口，血涌了出来，流在结满血痂的身上，格外鲜红。

桑玄的心停跳了一拍。他耐着性子，压住翻滚着的无数情绪：“到底怎么了？傅泽宇呢？还有范桓和其他人呢？”

程赫听到傅泽宇的名字，瞳孔隐隐有了反应，但也只是一瞬，之后便如彻底熄灭的烛火，没了响动没了声息。

桑玄几乎要忍不住抽人的冲动。他转头看向张航，后者沉默着摇头。倒是李尚桀说了话：“你先别激动……”

“我很冷静，”桑玄直接打断李尚桀的废话，“到底怎么了?

张航长叹一口气，轻轻拍着程赫的肩膀，眼中是浓郁的心痛：“回来的人很少，就程赫一个还有意识了。剩下的，包括范桓，在隔壁救着呢。”

桑玄又问了一遍: “傅泽宇呢？”

又沉默了。

“死了还是没回来？”

李尚桀：“没回来。”

“到底怎么了？”

李尚桀没有立刻回答。然后——

“我他妈怎么知道, ”李尚桀突然爆发了，大吼一声，一把操过桌子上的茶，猛地甩到地上，茶杯顷刻间就成了粉末, “我能知道什么？！这些人一回来就成这样了，死的死伤的伤问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我他妈能知道啥？！”

杯子里的水飞出来，溅在桑玄的衣服上，他若无所觉，只是淡淡地看着暴怒到双目猩红的李尚桀，像在看街边玩杂耍的猴子。他后退半步，给李尚桀发疯的空间。张航赶紧冲过来，一把拉住还想摔桌子的李尚桀，给他顺着心口，扭头欲向桑玄致歉。当目光与桑玄相交时，张航愣了一瞬——

太冷静了，冷静到让人觉得不适，带着某种令他莫名熟悉的压迫力，寒气直接浸到人心底。

但张航也无心多想，快速说道：“泽宇一行人在裂谷附近被翎国人埋伏了，目前我们也只知道这么多。”

桑玄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草原地形平坦，仅有一处，格外特殊，名为边翎裂谷，是于万里平原上撕扯而出的深渊。裂谷周围有沼泽环绕，狼群亦常年盘踞于此，罕有人至，阴森可怖。草原上常年流传着有关“边翎裂谷会吃人”的种种故事，足见其之凶险。在这里被伏击，便是进入两难之境，前有敌国追兵，后有深渊断路。到了如此地步，只怕是……

凶多吉少。

而且，这时间地点未免也太巧了些。恰逢傅泽宇巡视，不会带太多人，又刚好在裂谷附近进行伏击……

桑玄的手默默攥紧了衣角：“早有预谋？”

张航闭上眼，掩饰满眼的悲痛：“嗯。”

“不是休战了吗？”

“翎国已经缓过来了，估计要借势再战了。”

气氛凝重，像石头一样，压在每个人头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亦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都在悄悄做着最坏的打算，但又碍于形式无法开口。

桑玄带着冷意的目光移向了程赫。

只有这个人了。只有这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他缓缓，向程赫走去。张航看着桑玄走到程赫身边，一时也不知桑玄要干什么。但当桑玄高高举起手时，他立刻明白了，还没来得及冲过去拦，便见桑玄举起的手，狠狠落在了程赫脸上。

“啪！”

声音在帐内回荡。

张航和李尚桀都愣在了原地。

伤口被扯动，血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