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啼哭（1/2）

高档别墅区街对面不远，一处垃圾站十分突兀地坐落于此，“啪嗒嗒”，附近的市政施工队，又在赶工刚修完不久的下水道工程。

临近晚上七点，蹬着三轮车行经此处的梅丽，和往常一样，拉了手刹从座椅上缓缓挪下疾身，走近垃圾站，开始用一根筷子粗细的铁棍，动作熟练地来回扒拉。

按理说，像这种别墅区周边的垃圾站，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好东西，运气好甚至能捞到一些稀罕物，可事实却恰恰相反，梅丽找寻了半天也没能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或许外面堆着的一摊破烂衣服对她来说还有用。

几经翻找，梅丽偶有发现几个黑色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带着浓浓异味的私人生活用品，不过常年闻到这样的味道，梅丽也早已跟它们和解，嗅觉都变得麻木了。

所获无果，梅丽起身撑了撑后腰，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向三轮车，挂在车头的帆布袋里，装着中午吃剩的烙饼，就着一罐咸菜，梅丽坐在马路牙子上，就这么享用起了晚餐。

“哇！哇！哇！”，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异响，梅丽转过脸，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眼，但并未察觉有任何异样，

“啪嗒嗒”，接着又是一阵机器钻地的轰鸣声响起，梅丽恍惚间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啃完几口馅饼，看着罐子里所剩无几的咸菜，在轻叹一声之后，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相似的声音竟再次响起，没有了施工队的干扰，这次梅丽听得十分清晰，凭借女性的直觉，她一下就辨别出这是婴儿的啼哭声！

三两下裹上馅饼塞进兜里，梅丽神情紧张地重返回垃圾站，不一会就找到了声源，她小心谨慎地翻开那摊旧衣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娃瞬时停止了嚎哭，睁大眼睛和梅丽四目相对，两只小手不时在空中挥舞着，仿佛看到了妈妈一样。

“可怜的女娃哟！”梅丽忍不住叹息，同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想抱走这个女娃，可转念一想，家里还有虎子要养活，而且即便自己再怎么起早贪黑地捡破烂，也只能勉强养活两口人。

无可奈何之下，梅丽转身准备离开，走之前，又十分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女娃。

兴许孩子的生母还残存有一丝母爱，像是故意将她丢弃在毗邻别墅区的地方，大概是想把她寄养在有钱人家吧。但又或许，这是别墅区里哪个有钱人家的男主人，和年轻保姆偷欢留下的私生子。

善良终究战胜了理智，梅丽重又给女娃裹上衣服，在手指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女娃竟然笑了，而且是手舞足蹈的笑，这种笑，犹如寒冬的一股暖流，瞬间融化了梅丽的心，下一秒，梅丽也跟着笑了起来。

……

“长腿妹妹，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哇，哥哥，哪来的这么多零食呀？”

“虎子，你从哪偷来的零食，还不赶紧给人送回去。”

“妈，你又冤枉我，这是我跟小胖打赌赢的好嘛。”

“你跟他赌的什么？”

“他爸今天会打他。”

“瞎说。”

“我没瞎说，今天我在牌馆看见他爸打牌输钱了，哈哈。”

“你的小伙伴被打，你还这么幸灾乐祸啊。”

“那当然，再好的小伙伴也抵不过我妹妹，嘿嘿。”梅丽没好气的笑了，小妮子也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零食。

虎子之所以叫小妮子长腿妹妹，实在是她不大的年纪，腿长已超过同龄人很多，每每有邻居和梅丽闲聊起来，都说小妮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说不定长大以后能成为模特，听到这，梅丽总是笑笑不说话，至于虎子嘛，邻居们总戏称他只要不混进局子里就烧高香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小妮子和母子俩一起生活的第三个新年。

原本无力负担三人日常生活开支的梅丽，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省吃俭用，加上街坊邻里时不时的接济，才勉强挺了过来，但长期缺乏营养，梅丽的身体也变得肉眼可见的消瘦。

一个午后，刚带着小妮子玩耍回来的虎子，正好撞见了晕倒在地的梅丽，好在送医及时才幸免于难，兄妹俩从医生口中得知，妈妈只是犯了低血糖，除了身体虚弱需要调养之外没有别的问题，但兄妹俩有所不知的是，医生的说辞，是梅丽醒来之后，有意让医生替她隐瞒的。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虎子像脱胎换骨般，瞬间变成了一个大人，开始主动承担起了赚钱养家的责任，只不过，赚钱的路子多少有点野，不是学着老人碰瓷，就是在天桥上假扮学生乞讨。

新年伊始，想着给妹妹和妈妈买件新衣服，虎子拉着小妮子一起到商业街挂牌乞讨，路过的行人无不驻足围观，但这也同样引来了警察叔叔的关注，每次只要有警察叔叔过来问话，虎子都会第一时间拉着妹妹离开，因为，他压根就不敢回答警察叔叔提的问题。

几经辗转下，两人终于赶在春节前，小赚了一笔。

“长腿妹妹，回去千万别跟咱妈说这钱是怎么来的，明白吗？”小妮子睁着大眼睛乖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