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不解（1/2）

被炸毁的微型高安之城之中。

墨德摩斯痛苦地倒在地上，重新涌现的尘封已久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疯狂的攻击折磨着他的心智。

“这个该死的女人！啊……”

墨德摩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让这些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淡化了一些。现如今，这些记忆身临其境的重现一遍。那彻骨铭心的伤痛，就像刻字一样死死的刻在了他的脑袋里。

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那个小女孩的微笑。他的耳边不断回响着爆炸前那个小女孩的声音。

墨德摩斯双手捂着脑袋，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不断用力拍打着额头，试图以毒攻毒，让疼痛来减轻痛苦。

“这都是代价，代价……”墨德摩斯低声嘶吼着。

……

“我……刚才是经历了他的记忆吗？”

伏在废墟之后的唐森然看着倒地痛苦扭曲的墨德摩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自然自语道：“应该没错。”

“那……”唐森然不再隐藏身形，潇洒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盯着远处扭曲挣扎的墨德摩斯，面色铁青地问道：“你这个逼怎么安心活到现在了呀？”

他沉默不语，站起身，朝着墨德摩斯的方向走去。

“小子，居然让你看笑话了。”墨德摩斯注意到唐森然的身影，大口喘着粗气，耷拉着双眼，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五官扭曲的看着他。

“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

唐森然默默点了点头，走到墨德摩斯身后。

刚刚如战神下凡一般的墨德摩斯在经历了这场身临其境的回忆之后，失去了一切动力与活力。他佝偻着腰，身体虚弱的就像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连那双眸都浑浊的暗淡无光。

“小子，让你看笑话了……”墨德摩斯此刻的声音不再铿锵有力，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几乎听不到的字来。

“刚才我看到的，是你的记忆吧。”唐森然平静地问道。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这个男人，刚才的记忆同样使他身临其境，墨德摩斯的一切，此刻也都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没错……那是我年轻时的记忆。”墨德摩斯不耐烦地回答着唐森然的话，音调低到需要让人仔细去聆听才能分辨出他所说的是些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把那些孩子看成了怪物？”唐森然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

听到唐森然的话，墨德摩斯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他依旧用不耐烦的语气回答唐森然，但音调却清晰了许多。

“我被骗了，我被控制了记忆……这也是我参加蚂蚁游戏的原因，我要找到那个让我看错的人，然后亲手杀死他！”

“然后呢？你杀了他，然后就释然了？”

唐森然语气虽然平静，但那声音中似乎藏着刀子。他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墨德摩斯。

被追问的墨德摩斯重新抬起了他那一直耷拉着的脑袋，然后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唐森然，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不……不对……你的回答不对！”唐森然自言自语。

唐森然莫名其妙的举动同样被注意到了。他面色一沉，不动声色地向远处踱了几步路。

“你吓傻了？有病吗？你什么不对？你在说些什么？”

墨德摩斯挺直了身子，皱眉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

他比唐森然矮上一头，便只能微微抬着头，双眼直视唐森然的双眼。漆黑的眼眸之中，一股无名的怒火正在逐渐燃烧，愈演愈烈。

“那八个孩子怎么办？这么多年在你手下死去的那无数冤魂怎么办？”唐森然一字一顿地说道。

气氛瞬间冰冷下来，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示弱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只感觉周身的温度骤降，寒气袭身，如坠冰窟。

墨德摩斯的眼角和嘴角同时都有些颤抖，鼻子出这粗气，咬着牙努力压制着心中愤怒的火焰，并强装镇静地回答眼前的这个少年。

“我从那天起就一直痛苦的活着，我这一生都活在痛苦与愧疚之中，还不够吗？”

墨德摩斯不明白这个少年在纠结什么，他活够了吗？惹怒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刚刚自己一打四的举动这个人全部看在眼里，他凭什么有自信这么质问自己啊？他知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吗？

听了墨德摩斯的话。唐森然突然释怀似的笑了一声。他看着眼前这个干瘦的男人，看着这张丑恶的嘴脸，他不由得犯恶心。这一刻，他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如果没有人骗你，一切都是你自己骗自己，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准备迎接新生活了？”

唐森然的话似乎刺痛了墨德摩斯，他的脸变得通红，青筋暴露。

他将挣脱开束缚的手臂摆到胸前，伸出手指指着眼前的少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向唐森然咆哮道：“不会！我不会忘了他们！我一直在悔恨，一直在祈祷那些孩子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我从来没有一刻是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