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森林（1/2）

交缠的藤蔓与参天的巨树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这是森林的深处，即使再毒辣的阳光也穿不透这张天然的帷幔——这片森林的中心总是潮湿而黑暗。

白发的男孩赤裸着上身，下身仅仅围着一片麻布，他的胸膛与后背遍布着的诡异图腾，正随着他虬结的肌肉起伏着。

男孩孤身立在这片黑暗中，他缓缓闭上双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注意身体里能量的流动节奏。”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男孩的四周回荡着。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然后……”那个声音突然暴喝。

“杀掉他们！”

男孩猛地睁开眼睛，他抽出身旁竖立的长矛，旋转着的长矛尖啸着刺向男孩面前的那片虚无。

“噗呲”！

男孩的面前传来铁器刺入血肉的声响，他猛地挑开挂在长矛上的袭击者，转身劈向右后方。

男孩的动作慢了一步，五根利爪刺入了他的右肩，他低吼着挥矛斩断了那五根爪子。

“来！”男孩手中的长矛挥舞得更加迅猛，腥热的液体在四处泼溅，四周此起彼伏的嘶吼声随着长矛的挥砍逐渐回归静寂。

男孩大口喘息着，他抹了一把脸上腥臭灼热的液体，扶着长矛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休息吧……”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回响起来，两侧的藤蔓像是蛇一样缓缓朝着男孩的脚下收缩着。

阳光照亮了整个森林的中心，黄鹂与金丝雀的声音传了过来。

原本男孩站立的地方被照亮了——地面上遍布着流淌着黑色血液的畸形生物的残骸，它们长着尖利的爪子与暴凸在外的长牙，面容狰狞可怖，身体上大都在刚才被男孩手中的长矛撕裂开了十几个口子。

男孩在阳光下扯了几片树叶，擦了擦身上黑色的血迹，他顺着树枝与藤蔓交错的空隙中爬到这片森林的顶端——由于这片森林的植被太过于密集，他甚至可以在森林的树顶走动。

“好饿……”男孩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男孩的皮肤与头发都呈现着异样的白色，即使是睫毛与瞳孔也是几近透明的颜色，这倒使得男孩的相貌和传说中的精灵族一样带着优雅与纯真，当然他遍布上半身的诡异图腾与发达的肌肉与这张脸有些违和。

“想吃什么？”那个苍老的声音回应道。

“烤鸡！和那天一样的！”他托着腮，两只脚随意晃荡着。

“没问题。”

“真的！？”男孩循着那个声音望去——一个披着黑色袍子的巨大身影正端坐在一棵粗壮的红杉树上，一只手端着一杆沉重的紫铜烟斗。

“自然。”

黑袍子“吧哒吧哒”地抽着烟斗，他慢慢仰起脸，呆呆地望着天际。

“你在看什么呀？”男孩同样好奇的仰起脸，昨晚刚下过雷雨，森林里的好几棵巨木都被雷电击中，在树干中燃烧起火焰。下过雨的天空分外的澄澈，男孩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跟随着黑袍子的视线凝视着蓝色的天穹。

“看我们的客人。”黑袍子笑了笑。

“客人？什么客人？”男孩兴奋地从树杈上站起身，攀着藤蔓朝着四周张望着，“哪里？哪里？我们这儿可是好久没来过客人啦！”

不远处的天空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小黑点，随后慢慢地变大——一架飞行器朝着四周掉落着弹簧与齿轮，一高一低地朝着男孩的方向飞来——它的下端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

飞行器冒着滚滚黑烟，看样子已经到达了极限，在它摇摇晃晃地飞到森林的边境时，蒸汽的内腔突然发出一声嘶鸣。

它直直地坠落到了地面上，像是被弓箭射中了的飞鸟。

“走！客人到了！”黑袍子朝着树杈磕了磕烟锅，“接接我们的客人吧！”

“是啦！”男孩在树间敏捷地跳动着，不一会儿就奔到了冒着黑烟的地点。

高至人腰的草丛之间，那架飞行器早已摔得四分五裂，黄铜零件散了一地，几个弹簧还在颤动着。

白发男孩轻盈地落到草地上，滚滚的黑烟中，四片螺旋桨还在缓缓转动着。

“咳咳咳……”男孩用臂弯遮住鼻子走近那个嗡嗡作响的飞行器。

飞行器旁弹出一个羊皮缝制成的巨大气囊，上面躺着两个孩子。

一个有着棕红色卷发的瘦弱男孩紧闭着眼，他的右手正紧紧地拉着身旁女孩的手——那个女孩穿着一身金丝点缀的白色丝裙，金色的长发间是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庞。

两人和白发男孩的岁数相仿，可他一脸轻松地一手提起一个孩子的领子，朝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臭小子！”树杈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男孩抬起头，黑袍子正站在他面前的那棵白桦树上。

黑袍子飞落下来，他的体型虽然巨大，但是身体却如鸟一般轻盈——黑袍子落地时竟然没有一丝声响。

“哪有你那么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