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扫地出门（1/2）

白孜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最后看一眼住了近五年的房间，一股酸涩涌上鼻腔。

回眸处，廊道尽头的主卧，仿佛还能看见养父母进出谈笑的身影。

她现在仍难以置信，麻木的意识驱使着她一步步走下楼梯，灵堂上的照片又将她扯回现实。

她将手里的黑金卡放在遗像前，拜了三拜：“干爸、干妈，这卡里的钱我分文没动，本来应该给锐哥或晓黎，但眼下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晚上啊，你们记得给我托个梦，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走的，意外，还是人为？叫我查清了，拼了烂命也会为你们讨还公道。干爸、干妈，我要走了，今天不方便，回头多给你们烧些纸钱，安心上路吧。”

最后抬眸看了一眼遗像，只是照片而已，她手机里还有许多家庭回忆。

穿过狼群般乌泱泱的人堆，无声的目光仿佛要活吞了她。

走到门口时，江芷柔大步上前，挡住了去路。

行李箱被高跟鞋踢了两脚：“打开，检查。”

抓拉杆的手紧了紧，内心挣扎片刻还是选择忍让，对方却没给她时间和机会。

箱子从白孜手里滑落，“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廉价的衣物、洗漱用品，以及贴身衣裤散落一地。

江芷柔鄙夷地扫了一眼，看到没有名牌衣包和贵重物品，才放过她：“好了，你可以滚了。”

白孜却站在那里没动。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叫你滚！”

江昕走过来，眼神指了指桌案上的遗像：“芷柔，你少说一句行不行，大伯看着呢！”

“表哥，你怎么总替她说话！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你胡说什么！我……”

蒋玉芬看着儿子遮遮掩掩的目光，又臊又愤，脸拉得老长：“让你滚还杵在这儿干嘛？”

“道歉！”语气冷漠，掷地有声。

白孜抬头望向江芷柔，“你凭什么扔我行李箱？”

江芷柔翻了个白眼，冷嗤一声：“一个破箱子，本小姐扔就扔了，怎么着？”

“你妈没教你做人最基本的文明礼貌吗？”

未见旁边人影靠近，一道响亮的耳光甩到脸上，连同江海绮的唾沫星子喷过来：“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东西，也配教我做事？”

突然，同样响亮的巴掌扇回她女儿脸上。

江芷柔瞪大双眼，良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你敢打我！！！”

刚要还手，白孜早看清她的动作，一把捏住手腕反剪到背后，往门上一摔：“就算我是一个外人，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江芷柔捂着红肿的脸，恼羞成怒，要来掐白孜的脖子。

白孜按住她脑袋，将人在地上抡转一圈，捉住脖颈顺势一扔，江芷柔晕头转向栽进人群里。

“叫保安来！叫保安来抓她！快！”江海绮气得满脸通红，原地跳脚。

“够了！”江老爷子巍颤颤站起来，拄着拐杖的手颤个不停，灰浊的眼望向门外单薄的身影，“要闹，也得看看场合！当着老大的面，别太过分了！”

透过车窗，熟悉的身影从别墅区大门里出来。

白孜低着头，步伐很快，不时撞到几个路人，却仍横冲直撞地往前赶。

她胡乱奔走的模样，仿佛在一团迷雾中寻找世界的出口。

甚至好几次走到马路中央，疾驰而过的车带起她的长发飞扬，鸣笛声发出警告。

她受惊般退回人行道，却又撞到电线杆上。

痛感刺激她看清现实，她蹲下身，双手捂着脸，肩膀不住地颤抖。

秋风起，树叶飘落，夜晚的街灯亮起。

蜷缩在光源下的人，孤零零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耳旁风声、呜咽声混杂。

不远处，车玄英从车里出来，缓步走去。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哭成这副鬼样子。

她虽然善良，可也是个要强的性子，从来不在人前哭。

哪怕眼里含泪，也会笑着擦干，倔强地为自己申辩：“我才没哭呢！哼！”

曾经，孤儿院某个顽劣的男生跟她闹了口角，骂得难听。

若是平时，她早还嘴骂回去。

可是面对男生咄咄逼人，不断输出的脏话，她却揪着衣袖一直哭。

连串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站在一旁观战的车玄英走过去，带着几分嘲弄的口吻对她说：“你平时不是很厉害吗，打他啊。”

七岁女孩儿抬起脑袋，望着眼前这个平时冷漠孤傲的少年，哭得更凶了。

少年一怔，抬手给了骂人的男生一巴掌，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开。

后来，女孩在后院找到他，讲明了情况：“那个男生说，烬轩哥哥的妈妈是被人强奸才生下他的，他到处说烬轩哥哥的坏话。”

比起生气、愤怒，沉重的委屈才让人开不了口。

而那时，两人还不懂过于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