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触动（1/2）

商小楼本来小跑着过去，看到崔景逸看向自己时，又故作矜持不紧不慢踱步到紫藤树下。

“寺正！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崔景逸看他故作玄虚的那样，叹了口气似是将心底的阴郁赶走，稳住心神才说道：

“是什么？今日去洛阳城哪里闲逛了？”

“登登登！”商小楼兴奋地从怀中掏出绳带，一边摇晃还一脸得意样。

崔景逸微愣看着墨色翠丝娟绳有些狐疑，商小楼见他一脸不解，哎呀了一声伸出手，看向崔景逸的神色都透着认真。

“嗯？”

“哎呀！梳子梳子！我是怕你摔碎，特意买来的！可不能拒绝！”

商小楼接过琉璃梳子，认真地系紧，临到最后还不放心的甩了甩，动作粗鲁倒是吓坏了一旁的崔景逸。

赠完绳带，商小楼一时间倒没了话，见崔景逸心情不佳，始终也不愿多说什么，便觉得无趣想开溜。

还没等他说话，崔景逸动了动嘴唇，半晌后才讷讷道：

“谢谢。”

见那人脸色由阴转晴，似是缓和，商小楼这才赶忙摆手搭话道：

“嗐！这有什么！我给你们一人买了一条，你看你看如意这条是...”

商小楼自顾自的说着，完全忽视了身旁那人越来越黑的脸色。

这人怎么都不搭句话呢？商小楼心下不满，这才抬眼看向那人。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在眼中乍现。

商小楼哽住话，虽不知道崔景逸因为什么不高兴，但是遭殃的肯定是自己，只得打着哈哈尽早结束了话题，随意般地问着。

“寺正，你在这儿干嘛呢？”

“无事，就是想看看那秋千还在不在！”

崔景逸声音透着冷淡，说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秋千？哪有秋千？？”

商小楼说着将垂下来的紫藤拂开，果然在深处紫藤簇拥处找到了残破的秋千树。

本想回房间的崔景逸，只得跟进去，紫藤缠着残破的秋千，远远看去，像是一座盛开繁花的坟墓。

“不知道还能不能坐。”商小楼试探地坐在秋千上，除了有些喑哑的吱呀声，荡起来还是稳稳当当。

“寺正，这是你小时候玩的吗？你们也玩这个啊？”

崔景逸像是陷入某段记忆中，哑着声怔然应着：

“嗯，小时候阿爷做给我的，我阿娘不喜欢我碰这些，所以被阿爷偷偷地装在了紫藤深处。”

“麴娘为什么不愿让你碰这些，小孩子，喜欢玩这些，也没什么吧！”

商小楼不解，好像自打进入崔府以后，就敏感的察觉到崔景逸与他阿娘关系的紧张。

“兴许是，怕我玩物丧志，误了学课吧。”

还在一旁荡来荡去的商小楼听闻若有所思，止住了秋千的惯力，小心翼翼询问道：

“那你阿爷，对你还挺好的哈？”

他没回答，只动了动头，示意商小楼给自己一个位置，商小楼挪着屁股，留出快一个成人大小的座位。

崔景逸右手一抬，抓住秋千两侧，远远看去像是环住商小楼一般。

“嗯，我阿爷啊，是我在这个世上见到过最温柔的人。”

他一动未动，话语间传递过来的思念，烫的商小楼不敢抬眼直视那人。

崔景逸沉浸在回忆中，嘴角微微扬起。

“他会在我被阿娘责罚的时候，带我去吃绿豆琼玉糕，会在我被学堂的人欺负时，偷偷抓虫放进他们的字帖中，会带我逃课，会在因为我不舍畜生被杀时，与我一起放归山野，还会在我负气不解时，抵着我的额头沉默安慰。”

话到此处，失落瞬间席卷了心绪，崔景逸陷入巨大的痛苦中，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所以，我不信...”

他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忽又涌出一股阴森可恐的愤怒之色。

“寺正！寺正？景逸！”

崔景逸被耳畔的呼声唤出回忆，应声回眸，恰好与仰头的商小楼四目相对。

他愣怔片刻，下意识移开双眼，眼底的猩红也随之散去。

商小楼抬眸看了看，见他刚才的情绪骤然散去，才敢继续问道：

“不信什么？那你阿爷呢？”

崔景逸长舒一口气，摇着头嘲笑自己一般默不作声。

商小楼一时无言以对，只得低头扣着手指，身旁的崔景逸瞥过突然发力荡起秋千来。

他忽然发力，将秋千荡的高高的，吓坏了坐在一旁出神的商小楼，他惊呼一把攥紧崔景逸衣袍，只觉心慌头晕不敢睁眼。

耳边传来闷闷的嘲笑声，商小楼轻轻抬了一下眼皮。

紫藤花瓣随着晃动，不急不缓飘落，阳光恰好透过藤蔓的缝隙斑驳照在地上。

商小楼抬眼看着眼前那喉结巍颤，笑起来一脸腼腆的男子，忽地心间慢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