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妃心疼王爷（1/2）

集美外出找府医未归，偌大别院独剩王爷与她两人。

窗外是聒噪的蛙鸣，早知道让集美全都抓来吃掉好了，吵得人心慌。

絮儿迟疑片刻，终是拖着脚步进了里间。

“王爷叫我？”

她怯怯地挨到床边，呆站帐前。

倏地从里伸出一柄扇，挑开纱帐。

“坐。”

絮儿挪着身子坐去，如同坐在刀尖。眼睛不敢乱瞅，生怕惹出是非，破坏逃跑大计。

轻纱半掩，她半副身子挨在李辞腰侧，烛光映得她腮畔红红的，像一朵海棠。

“你怕我？”

李辞压低声线。

絮儿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说怕还是有些怕。

似乎他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并不像毁了容，心情郁结的大胖子。

便趁机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王爷天潢贵胄，威风凛凛，妾身是有些怕。”

本质还是在拍马屁。希望李辞受用。

哪知李辞却将声音放得更低，“你不是白小姐。”

晴天惊雷般，絮儿怔住不说话。

她是也不是，占据原主的身体，领受原主的命运，却没有原主的灵魂。

拼命掩饰这些日子，早乏了。

絮儿叹口气道：“我确是白小姐，王爷不信也没法辩驳。总不好剖开心肝叫你看。横竖是要陪王爷去死的。到阴司有人与你为妻，何必计较这样多呢？”

“你肯么？到阴司与我为妻。”

李辞见她眼神空洞洞，似乎接受了命运。

“不肯又能怎样，我人微言轻，被父亲哄到这里来。就没想过活着出去。”

烛光跳在她眼里，亮莹莹的，氤氲着星点泪花，笼成雾蒙蒙一片沼泽，拉着李辞往里沦陷。

他有些情动，轻咳一声掩饰，“如果……我不死呢？”

絮儿微张双唇，卷成一个圆形，话到嘴边没脱口。

幸好没说，是句脏话。

方才她装得一副乖巧模样，是为打消他的戒心。他若不死，她得一辈子困在这深宅大院，到老到死守着一个终身瘫痪的包办婚姻丈夫。

她想，他还是死掉比较好。

这样想虽恶毒，却是本心。人都是自私的，却不能显在面上。絮儿装模作样蘸干眼泪，“我做梦都希望王爷身体康健。如若王爷无病无灾，妾身做什么都愿。”

“当真？”

李辞瞥见她一闪而过的坏笑，自然知道是假话。

他喜欢这份真实的假。

絮儿娇滴滴嗔道：“当然是真么！问来问去问不够，干脆抓我到衙门审一审好了。”

说得李辞哑声笑了。

实在想不通，白家邻居、亲友、下人口中喜爱文墨的娴雅小姐，如何是这副泼辣娇嗔的模样。

歪打正着，他偏更喜欢这样的。

他问：“方才说只要我没病，你做什么都愿，是真的？”

絮儿不明白他干嘛纠结这句，噘嘴道：“好了好了，是假的，王爷千万别信。你前脚咽气我后脚就改嫁。巴不得你现在一命呜呼，我好去找俊俏郎君厮守百年。”

这几句倒是真的。

李辞没忍住笑出声来。

絮儿觉得他在作弄她取乐，扁扁嘴，“想来王爷肚子已不疼了，说这么多话都没事。那妾身先往外头去了，集美去叫府医还没回，院内黑漆漆的，提个灯笼迎她。”

说着起身就要走。

李辞又道：“王妃今夜早些歇息入梦，兴许梦能成真。”

听得絮儿云里雾里，暗骂他一句神经病，提灯笼往外去了。

虽是五月的天气，因别院花木繁茂，透着些阴凉寒意。絮儿把衣衫拢一拢，刚走到门边，就见集美领着个大夫走来。

絮儿笑问：“怎的去了这样久？还以为你绊倒在哪里，正要去寻呢。”

集美看一眼秦大夫，拉絮儿往旁走了几步，“还不是那孟老抠！听说王爷病了，非指派胡大夫来。可今晚不该胡大夫上夜，若等他来不知要拖多久。素日听廖妈妈说，那胡大夫是胡开方胡治病的庸医，都叫他‘二胡涂’，才不要他来。”

絮儿不解，往秦大夫那边瞄一眼，“那这大夫？”

“秦大夫是我拉来的。刚好他今晚当值，不顾孟管家阻拦就来了，说是治病要紧。”

两人说话间来至正屋。絮儿请大夫在外间坐下，叫集美看茶。

自己移步里间，往床边轻声唤李辞，“王爷，睡了吗？府医秦大夫来了，叫他切个脉吧。”

李辞声线冷冷的，“哪儿来的野人也配碰我。”

絮儿翻个白眼，却不得不柔声去哄，“哎呀，你不是肚子疼嘛。这会儿虽缓过去了，不妨夜里又疼起来。这深更半夜的，徐太医是赶不来了，让眼前这大夫诊一诊，开方煎药吃了稳妥些。”

“不必。”

见他态度冷硬，絮儿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