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躺平接班人（1/3）

万华自从搬来这个工作室后，人气一直不大旺，或者，是虚旺。

商场人气最旺的地方通常是餐饮、超市和儿童乐园，儿童乐园也包括各类培训班，便是万华所在的二层了。

客流量自然不少，县城人民知道本地是漆器之乡，面对万华工作室倒也不觉新奇，但多数人只是路过门口朝里看两眼，便匆匆走开。偶尔也有人会留下几句话，大概都是怀疑的。

“现在哪有什么真漆器啊？都是机器加工的。”

姜呦呦心想，是很久没有大学或什么权威机构过来研学了，这些招牌还是得有。但今时不同往日，地方太小，没有活动场地，机会倒是有，从来谈不成。

她每天扒着指头算钱，觊觎着隔壁海归的乐器店，就等着那帅哥生意不好被迫退租，好把那房子也一起租下来。

那个乐器店更是几乎看不到客人啊！有时姜呦呦无意间望过去，只有一个孤独海归自娱自乐，或者捧着一本书在读。同事们都很羡慕他，说有钱人家的孩子，只要不给家里惹是生非，躺那儿就有钱了，人根本不在乎赔钱这种事。

姜呦呦差点就信了这些酸话，直到有天她终于按捺不住，找到那个海归小伙，旁敲侧击地问人家生意好不好呀、租了多长时间啦……用了许多奇妙的话术，不料，对方的坦诚让她汗颜。

“我上个月刚续租，通常两年一签，因为生意还不错嘛，就一直续。平常店里人不多，但紧挨着培训班，跟学校也有一些合作，订货的还不少。现在的家长都‘鸡’娃，很舍得在这方面投资。”

“那他们怎么不去市里买呢？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好奇，因为总觉得市里乐器种类更多。”

“我这里售后多好呀！我就是学音乐的，买了乐器，有啥事还能马上来问我，等于硬件软件一起买了，多划算。”海归笑得爽朗，“虽然是有淡旺季，但我这边每个月抛开水电和其它开销，也能纯赚十几万，还凑合吧。”

姜呦呦偷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该搬走的人好像是她。

人家是表面冷清，其实销售渠道火热，而万华工作室是虚旺，就是正经客户没几个，却迎来许多做广告的。

姜呦呦没想到小小县城竟也有不少企业咨询公司，用很厉害的字眼讲万华的发展策略，二话不说就为她制定好了中长期规划。

“这个，适用我们传统手工艺？”姜呦呦拈起那几张纸瞟了几眼，觉得纸上的理论适合一切公司，“我这小工作室用世界top 1的管理模式，不太匹配吧？”

“恕我直言啊姜总，这就是您浅见了。哪个跨国大公司不是从小作坊起步的呢？我们就是专门为中小民营企业提供一站式管理服务的，但不只做营销和管理，还会帮您做成本核算、经济分析、物流和人事管理，全方位协助您的企业高质量发展。”

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电商运营，他们说的内容就比较通俗易懂，“我们能为您订制最适合的流量打法，提供电商代运营和新媒体内容营销，成为微博、小绿书、P站和颤音等平台的头部，深度孵化各平台IP，成为流量和内容的一线玩家。”

“成为一线，头部不累啊？我八字软，承受不住。”

“累但是有钱啊，那么多主播网红争得头破血流，都为了成头部。”

对这样的来访者，姜呦呦也会认真地听他们说，市场滋生需求，存在即是真理嘛。不过以万华现在的实力，这些工作还是自学成才最好，不能钱还没赚几个，先花一大堆冤枉钱。

“姜总，你不想让您的漆器成为全国头部品牌吗？”

“不是那么想。”

“跟我们合作，万华一定能走出困局，出现转机。”

“困局？我们的困局就是请不起你们呀。”

让工作室出现转机的并不是乐器店退租，更不是这些企业咨询公司，而是董珺。她果然带着同学来工作室玩了，一进门便得意地向姜呦呦邀功，“我说到做到，够意思吧？”

那个同学就是把线手套翻过来髹成黑色小容器的女生，叫一枫的，姜呦呦再看到她眼睛一亮，她的作品太有灵气，实在让人过目难忘。

“一枫那个作品创意被人买了。”

“哈？我本来也有心思要买呢。”

“她还有好多好多的创作，在我们圈很出名。”董珺扒住姜呦呦的胳膊，狡黠地眨眨眼，“她毕业作品是大漆做的晚霞灯罩，十几种晚霞啊，有好几个工艺品和灯具公司都看中了，抢着买版权。”

“这么厉害？可以好好叫个价。”姜呦呦朝一枫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斜起眼角看肩上的董珺，轻声说：“这么夸你同学的才华，你倒是一点不嫉妒。”

一枫却说，“我不想卖给流水线生产的，这个系列还是适合传统手艺打磨，流水线做不出彩霞的变幻莫测，那么多颜色和层次，还有厚重的光泽，很多厂家不会那么用心的。”

“那你的意思是……还是要做成大漆？”

姜呦呦听出了话外音，